文峰望见韩易似欲杀人的目光大骇,慌忙跪在地上叫道:“不是小人所杀,而是乌桓追击逃奴的骑卒所杀。”
韩易喝道:“你身为古北口守将,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文峰有些委曲的说道:“县尉大人,就连郡中的太守、都尉老爷们,都对乌桓人哄着供着,小人不过是区区屯将,那里敢管乌桓人之事。”
韩易听了有气却不得发出,的确,就连朝中的高官,甚至是汉帝,都对乌桓突骑偏爱有加,将他们视作最重要的精卒之源。还专门设置了护乌桓校尉来管理乌桓人,又设置长水校尉来统领乌桓人中的勇士。如何会为了区区的几个贱民,恶了麾下的飞鹰猛犬呢。
文峰位卑职的确不敢得罪乌桓人,只是韩易沉冷的问道:“我问你,从乌桓地逃归的亡人,在关下求了你多久的时间?”
文峰一惊,惊恐的叫道:“一个,不两个时辰,因为小人害怕,小人害怕啊”
韩易面色愈冷,说道:“害怕?好一个害怕,仅仅只是一个害怕,你就既不知飞马来禀告于我,也不敢将这些亡人救下,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亡。若是有一日乌桓人转头来攻打关隘,你会不会又因为害怕,就弃关而逃了呢?”
文峰不敢答话,只是碰碰的直叩头。韩易厌恶的命人将其拿下,送入监牢之中待罪。又命人打开关门,亲领二十余骑飞马直追杀人的乌桓骑卒而去。韩易身为犷平的县长与尉,竟有汉人在领内被乌桓人所杀,此是自已的莫大耻辱。韩易暗暗发誓,定要为死在关前的十五名汉人报此血仇。
韩易初行在古北口关隘前的山路中,山路时宽时窄,宽时有二十余丈,窄时不到丈余,只容双马并肩而行。无论宽窄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崎岖险阻。乘马行在山道上,都不敢放松半丝精神,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深邃的山涧之中。
可是韩易却丝毫不管这些,只是一味的打马前行。或者是因韩易自小擅骑,又或者是因韩易运气超强,一路之上竟无惊险之状,早早的追上了早行许久的数十乌桓骑卒,而韩易的麾下骑卒却远在二、三里之外。
乌桓骑卒共有五十三名,由一名可锁儿部的乌桓小帅所统领。在向左侧转弯之时,听见马蹄声响之时,便立即警惕的引弓取箭,准备射击,但见着只有一骑急奔而来时,这才松了口气。当见着韩易视山道如同平地飞马狂奔之后,又纷纷被韩易的骑术所惊。
此时的韩易望见眼前有数十名乌桓骑卒就在前方,有十数骑直接暴露在自已眼前,早已经取出了王当为自已新近制造之弓在手,暗暗引箭而不发。当奔至离乌桓众骑五十步远距离时,猛然一气射出了三箭,接着又是三箭齐发,再一次三箭齐发。乌桓人猝不及防,连续的有九骑中箭,惨叫着坠落马去。
韩易此举,无异于捅了马蜂窝,乌桓人纷纷张弓狂射,数十只箭齐齐的朝韩易猛射而来。韩易心中一惊,此番乌桓人的急射,箭箭都朝着自已的大至范围射来,可见他们每人的射术皆不差,可比得上中原的良弓手了。乌桓突骑,精于骑射,果真名不虚传。
若是数只利箭,韩易还可以弓拨打,可数十支箭一起射至,韩易便就只能躲藏了。只见韩易将马头朝右一拨,一个鞍下藏身,身体就避在了座下马的一侧。然而咝咝十数声响,座下马当即一声惨嘶,从头到尾,连中十数箭。只一瞬间,马匹就无力的翻倒在地。
韩易急忙朝右侧一个翻滚,险险的避到了路旁的一块突石处。只听突石叮当作响,连续被乌桓人射中了无数次,然而韩易却无箭反击,因为箭囊正压在马尸之下。
乌桓人见弓箭射韩易不中,于是掉转马头嚎叫着举矛冲突而来,那悍不畏死的模样,比之当初宛城时的杜雷也毫不逊色。韩易探头望见,又是一个翻滚,在突石之前拾起乌桓人射来的长箭,又是数箭急射,当头的五名乌桓人又一次的惨叫着坠马。
待乌桓人惊慌的重取弓矢之时,韩易早已经拾起十数支长箭躲回突石之后了。乌桓人不禁暴怒异常,向来有悍勇擅射之名的乌桓人,竟被一汉人射杀了十四人,这可是前所未有之耻辱。乌桓人狂怒的引弓瞄准着突石打马奔来。
韩易心知等乌桓人过来了,自已再是骁勇,也不能空手挡住三十余箭。可是若一现身,乌桓人立马就射,还是一个惨字。韩易机灵一动,将身后的披风取下,轻轻的展开朝左侧一抛。
“嗖嗖嗖嗖”,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披风便被三十余箭齐齐射中。就在乌桓人大讶取箭之时,韩易一个转身,又是三箭齐发,再次射翻了当先的三名乌桓人。等乌桓人反应过来时,韩易再次缩回了突石之中。
乌桓人大怒,以不甚熟悉的汉话大骂韩易无耻胆可自幼受惯漫骂折辱的韩易,又岂会将此放在心上。乌桓人无法,只得弯腰引弓策马再来。
韩易心中默算着:共五十三名乌桓人,已经坠马十七人,还剩三十六人。此三十六人必会分成两到三队,依次的开弓射我。无论出何诡计,也算不了乌桓人了。不过他们再行十步,道路转窄,有数步距离只容双骑并行。其后的乌桓骑卒视线不佳,最多只有四五人能够瞧见我,此时方是我的反击之时。
韩易侧耳聆听着马蹄之声,一步,二步,三步一直到十二步时,正是乌桓骑卒通过狭处尚未散开之时。韩易猛然转身双箭齐发,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