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了。”这个时候,徐建国顶着满身的雪推开了门,灌进一室冷风,“这雪又大了。”
透过门框,姜宏望见了室外漫天飞舞的大雪,比前夜她们来时还要大些。
“哟,姜老师起了啊。”见到姜宏,徐建国点头致意。
“您刚从外头回来?”姜宏问道。
“固定电话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打不出去,手机信号也不对劲儿,怕是我们家的问题,就趁雪小往后头邻居那儿问问。”徐建国关上门,站在原地拍掉了身上的雪,“这不,雪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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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鹅毛大雪持续了一整天也没有减弱的迹象,姜宏和穆清只能拿着各自罢工的手机,心怀不安地继续躲在徐甜家中。
两人不好意思呆愣愣地当坐上宾,便跟着胡娟娟一起做家务。
“从前的下雪天,也是这个模样吗?”姜宏帮胡娟娟择菜,问道。
“是啊,这雪下大了,几天几夜不出门都是常有的事儿。不过前几年都是年关前后,今天下得早了。”胡娟娟利索地切完了砧板上的肉肠,从姜宏和穆清身前拿起了淘箩,“嗳呀这些琐事让甜甜他爸干就行了,老师你们不用忙活。”
徐甜正趴在客厅的小桌板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作业,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坐在她身后,咿咿呀呀地说着些地球人听不懂的话。
姜宏走到窗前。早晨的那片雾气早已被胡娟娟擦去,只是未过多久,锃亮的玻璃窗上又泛起了薄薄的水汽,胡娟娟便不再搭理屋里的玻璃窗,一心一意地做起别的家务。
伸手擦去窗上的水汽,姜宏透过手掌大小的透明玻璃看去,仍是大雪飞扬。透过雪花飞舞的轨迹,姜宏好似看到了风的形状。
到了夜里,两人缩在床板上,耳畔隐隐能听见大风刮过的呼啸声,四下空旷寂静,不久又有些微的回声传来,更显此地孤寂。
听徐甜父母说,最近的人家也在数百米开外,早上雪势小,尚且能够用上七八分钟串个门;到了夜里,连在院中站上片刻,都会被呼啸的山风刮得站不住脚。
希望明天雪能小些,再小些,这样她们就能回校舍了……
心底带着这样的希冀悄然入睡,再带着这样的希冀睁眼,又是新的一天。窗外泛着亮堂堂的清光,四下一片安宁,昨夜的呼啸的大风早已消失无踪。她披衣起身,轻轻掀开窗帘,用手推开窗上的水汽,隐隐雀跃地向外望去——
仍是大雪飘扬。
似乎比昨夜小了些,徐建国正冒雪在院中扫出了一条道儿。
姜宏推醒了穆清,两人匆匆穿衣洗漱。只是刚吃完早饭,院中那条才被清扫出的小道又被皑皑白雪覆盖。
——不过转瞬,雪又飘大了。
两人继续蹲在客厅辅导徐甜写作业。
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胡娟娟正坐在沙发上打毛衣,忽然有人急促地敲门。
坐在一旁的姜宏心中抖了抖,不禁看向穆清,发觉后者也看向了自己:“会不会是校舍的人找来了?”
胡娟娟放下手中的活计,和徐建国一起跑到院中开门。姜宏与穆清一起侧着身子,却见门外头站着的是位面生的村民。
三人在院中稍作交谈,就见那面生的村民转身回去了。胡娟娟与徐建国仍在院中忙着收拾角落同样用砖墙砌起来的笼子。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姜宏仍怔愣着,就见刚才那村民用扁担一前一后地挑着两个大竹筐进了院子。
穆清眼尖,发觉那扁担虽然背着人身上,却已然积起了薄薄的雪。
“于爷爷!”徐甜站到了两人身侧,欢快地向院中喊了声。
院中的村民方下扁担,朝屋里招了招手:“哟!甜甜从学校回来啦?”
说罢,他又同胡娟娟徐建国一起把竹筐里的东西往笼子里送。姜宏这才看清,原来那两个大竹筐里装的,竟是一只只扑棱着翅膀的母鸡。
雪仍在下着。胡娟娟从厨房抱了一揽子菜蔬放到于爷爷的竹筐里。收拾完母鸡后于爷爷没再逗留,直接背着扁担离开了。
徐建国仍留在院中善后,胡娟娟哈着气走进屋,笑着朝她们解释:“两位老师见笑了。于叔家的鸡舍被雪压塌了,这不,就把鸡放到我们家来了。说起来我们也好几年不碰这些畜生了,所幸笼子还能用。”
就要周一了,纵然心急如焚,可面对着人力无法更改的自然天气,两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继续怀着心事睡去。
睁眼,又是新的一天。同样明亮的窗,同样寂静的屋子。站在窗前,姜宏忽然有些胆怯,害怕伸手撩开窗帘,看见的仍是同样的大雪。穆清站在她身侧,替她用手推开了窗上的水汽,而后叹了口气,朝她摇摇头。
夜里雪停了一阵,却又起了大风。姜宏满心满眼地期待着第二天回校舍,却再一次在睁眼后绝望地发觉院子里的积雪越来越厚。
自周六清早那一回徒劳无功的扫雪后,夫妇两人索性放弃,除了定时喂喂母鸡,再也不往院子中跑了。太寒冷的天气,连母鸡都瑟缩着不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