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过这样的问题,他愣了愣,才迟疑地说:“病人吃了我的药便好了,不就是吃药的缘故么?”
叶清溪道:“若我刚吃完午饭便死了,难道我是吃饭吃死的?”
卫桑一愣:“当然不是,但……”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叶清溪道:“卫大夫,你是不是想说,可能是我饭中有人下毒才将我毒死的?”
卫桑觉得当着叶清溪的面讨论她死不死的有些古怪,国人谁不忌讳谈死?但见她一脸坦然,便也收起了那一丝怪异道:“确实有可能。”
叶清溪道:“是呀,但还有可能是我是吃饭吃太急了被噎死了,或者我岁数到了正好该寿终正寝了……所以你瞧,必须排除其他可能,才能得出唯一的结论。”
卫桑不自觉地点头,叶姑娘说的他自然明白,可他却有些困惑,这跟他所说的,似乎不该混为一谈。
“所以,有些是相关,有些是因果,要如何分清?必须做对照实验。”叶清溪道。
叶清溪的一句话里有太多的未知词汇,或者说他即便听得懂她说的词,却不明白组合起来的意思,因此一向好学的卫桑只能一脸茫然地望着叶清溪,拱手道:“愿闻其详。”
叶清溪看了眼太后那边,她拉着卫桑已经说了太久的话了,还有一些关于牛痘的事来不及说,便对卫桑道:“卫大夫,你去跟太后娘娘说你希望主持牛痘一事,之后我再与你细说。”她顿了顿,笑道,“我有许多有趣的观点,愿意与卫大夫探讨。”
作为一个谦虚好学又完全不会固步自封的大夫,卫桑已为“吃了我的药病好了却不是因为我的药”这样的观点而感到新奇,再加上他本来就打算为黎民百姓一试,自然会应允下来。
“我明白了,多谢叶姑娘提点。”卫桑对叶清溪微微颔首,便回到太后跟前,说了自己的决定。
太后正愁没人愿意做事,见有人主动承担这个责任,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怕院使从中作梗,她自然不放心只让卫桑来做这事。
“表姑母,清溪愿意与卫大夫共事。”叶清溪主动请缨。
太后看了叶清溪一眼,牛痘的事让叶清溪来负责,她自然是放心的,但挑选合适女子一事也不好耽搁啊。
见太后微微有些犹豫,叶清溪又道:“表姑母,太医院这边我也不必全程参与,完全有时间做别的事。”
太后想想也是,便点头道:“那么,今后太医院这边,便由清溪替哀家多看着些了。”如此一来,院使的事她也不必太纠结了。有清溪她这个身边人时不时来盯着,院使想使绊子也要再多考虑考虑。
在太后将卫桑和叶清溪的“人事任命”跟太医院院使和两位院判说过后,三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但自然谁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那毕竟是如今摄政的太后娘娘,再仁慈那也是皇家之人,岂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太后在决定人事之后便先行离去,只留了两个内侍下来陪着叶清溪。叶清溪便趁着还有时间与卫桑多说了些关于牛痘的事。
叶清溪知道牛痘很有效,但具体的操作还必须多实验,但在场包括卫桑在内的民间大夫连信心都没有,因此在那之前,她得先弄些前置实验。但像“寻找一批没有得过天花的人,一部分人种牛痘,一部分人不种,之后将他们丢入天花疫区,之后观察两组人得天花情况”之类的可怕的人体实验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好在牛痘感染后症状很轻,她便设计了个实验想给卫桑等人看。找一些得过天花活下来的人,一些得过牛痘痊愈后的人(找不到的话就先让牛痘感染健康人),再找一些都没有得过的人,给三组人种牛痘,观察他们感染牛痘之后的症状。前两组人感染牛痘后一两天内就会痊愈,而第三组对照组的病程大概要十几天。她会先给卫桑以及同来的大夫建立对照实验的概念,同时通过明确前两组病程的相似性,大致让他们明白牛痘和天花的相似性,虽然其实一点都不严谨,但她又不能故意把人丢天花疫区去,也就只能凑合着来了。
第一天叶清溪只是设计了下实验,明确了要做哪些事,而那些事都会由卫桑分配下去。虽说卫桑看着温温和和,但在行医相关的事上倒很认真,所幸他的同僚们都来自民间,也不像是太医院的人那样看不起野路子出身的,因此在有领头人又有靠山的情况下,做事情并不难,而大夫里就有不少人愿意当被试,反正如今的实验又没有生命危险,叶清溪便不管了。之后还有很多要考虑的事,比如能不能想想办法让牛痘的毒性再减弱些,让病程期间的症状再轻些等等。
但在那之前,叶清溪先要面对的,是太后为萧洌的后宫选择的候选人。
第二天,叶清溪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尽量让自己显得稳重些。挑人不是光看就行的,叶清溪为了被选中的人着想,对待此事十分郑重,也不玩“暗中观察”那一套了,跟着太后一起出现在众位佳丽面前。
这是太后第一次公开召那么多适龄女子入宫,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来之前各个都打扮过了,有的清丽,有的端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