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分家,作为这种场合必不可缺的孩子的舅舅没有被邀请,山里距这儿太远了。如
果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置不妥,还怎么给族人们门人村人说和了事?一切都经过周密
的算计和精细的调配,分给孝文好地次地的搭配比例与全部土地优次的比例相一致,
按说长子应占厅房东屋,但那需得双亲谢世以后,白嘉轩健在白赵氏也健在,白嘉
轩尚不能住进厅房东屋而只能居住西屋。再考虑到生产生活的方便,白嘉轩决定把
门房的东屋和西屋分给孝文,当中明间作为甬道属家庭公有。储存的黄货白货白嘉
轩闭口不提,那是家庭积蓄,除非异常重大的情变不能挪动,这些蓄存的交待当在
他蹬腿咽气之前,现在谁也不得过问。白孝文的脸面被药布包扎着不露真相,只是
点头,伸出结着血痴的右手在契约上按下了指印。朱先生笑着重复了一句:“房是
招牌地是累,攒下银钱是催命鬼。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这几句广
为流传的朱先生名言,白嘉轩和儿子们其实才头一次从创造者本人口中听到。朱先
生对孝文的过失没有严词斥训,悬笔写下两个字的条幅:慎独。
鹿子霖在惩罚孝文那天晚上到神禾村喝了酒。他跪在地上为孝文求情的行动虽
然失败,却获得了许多人的钦敬,也把这件花案的制造者隐蔽得更严密了。为了显
示真诚,他就那么一直跪下去直到行刑结束。白嘉轩从祠堂台上慌慌匆匆扭动着狗
一样的腰身走过来,双手扶起他,又扶起一同跪着的三个老者说:“你们的宽恩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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