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因为对方也都是死士之流啊。
原本白雪皑皑的山坳变成了屠宰场,不断有斑驳的血迹洒向雪地,人类杀红了眼就变成了野兽……
樊蓠遍体生寒,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太浓,胃里止不住地泛酸,她捂着口鼻压抑地干呕。旁边的安寻悠皱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下意识地怕脏想离她远一点,不过最终又没有。
樊蓠艰难地扭头看他,这人倒是处之泰然,一看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你说要把我带回京都,意思就是,我不会被砍死在这里的,对吧?”
安寻悠淡漠地看她一眼。樊蓠明白这是默认,于是振奋精神跟紧他,在近竹他们的保护下远离厮杀中心来到一处山壁下。至少后背是安全了,樊蓠瞄了眼护在他们身前的高手们,松了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喘匀,立即有刺客意识到主要目标的所在,纷纷攻过来,安寻悠的人再能打毕竟数量不占优势,于是大量刺客得以举着刀杀到了安寻悠这边。
一时间,原本护住他们两个的人被卷入战斗,个个自顾不暇。樊蓠立即向安寻悠旁边缩,果然,下一秒就看见有一刺客钻了空子直奔过来,此人着实勇猛无惧,不要命地砍杀着,飞快地逼近。
樊蓠飞快地看了看各自拼杀的众人——人家都没空,她又看向身边的安寻悠——他也发现了这个愈发靠近的威胁,神色有些紧绷,可是却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安老师!”樊蓠狠狠拉了他一把。搞什么?您不是高手么!
谁料安寻悠一声不吭,拉着她向后退了几步。这、这是什么意思……樊蓠浑身一颤,kao!不会吧,这人该不是这时候内伤复发了吧?!
近竹察觉到了他们的危机,愣是在多人的纠缠下挡到了那人面前。那刺客宛如血葫芦,原本为了便于伪装而穿的白衣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他自己流的血恐怕跟别人溅上去的血一样多,但他仿佛不知道疼,也不在意受伤,他只在乎目标——就是安寻悠这个方向!
樊蓠暗道糟糕,这次的刺客太强悍了,恐怕是老国王派出的人,他们都有誓死除掉安寻悠的决心,这一点最难对付。
近竹的战力输出也的确是强,竟然能以一己之力牵绊住七、八个高手,可他的敌人中有个不要命的疯子,哪怕以被他刺一剑为代价,也还是绕过了他。
电光火石之间,那名刺客已经冲到眼前,樊蓠简直想哭,一个劲往安寻悠的身后缩:“他过来了!”她会不会死在这儿啊?!哦,对了,她不该贴着姓安的,他可是第一目标啊,而且这个人现在还丧失了自保能力,更别提保护她了……
想通了这点,樊蓠猛地伸手将前面这人向旁边狠狠一推——
安寻悠活了这二十好几年,当真没有被人从身后偷袭得如此狼狈,他扑到地上的下一瞬间甚至忘了要赶紧站起来,忘记了此时的境况,只是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樊蓠。
那刺客当然是转向了安寻悠的方向,在这千载难逢的一刻,举刀便要砍下……
樊蓠突然绷紧了身体,一咬牙一跺脚,仿佛一颗炮弹全力撞向了那刺客的后腰,两人一起砸在安寻悠身边的雪地里。
刺客很倒霉地被雪底下的山石硌得浑身一抽,而樊蓠已经飞快地爬了起来,惊慌之下顺手从雪地里摸出一块石头砸过去!
“跑啊!”她去拉扯有些看呆了的安寻悠,这人似乎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甩开她的手径自站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鄙夷道:“你不知道瞄准有效部位嘛?砸他屁股有什么用?战斗中,致命部位才是有效部位……”
“啊!”樊蓠尖叫一声,见那刺客已经站起身,刀锋闪着寒光劈过来——然而他再也无法靠近一步,反被一股强大的力甩到了石壁上,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呕着血掉到地上不动了……
安寻悠收回手,冲那死人抬抬下巴:“看见了?这才叫有效攻击。”
“你……”樊蓠见鬼地盯着他,“你有内力?”
“哼,没有的话我怕是已经死了,”安寻悠凉凉地扫她一眼,“推我出去挡刀?”
“什么呀!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啊,冒着生命危险啊。”
“我需要你来救?”
“那你刚才往后躲什么,怎么不出手啊?”
“无名小卒,够不上我动手。”
樊蓠看他那一副怕失了身份、理所当然的死样子,正想再呛几句,近竹等人已经上前来将他们团团护住。
“公子,这次的人不好对付,属下护您先冲出去!”近竹一把抹掉脸上的血,眼神中尽是焦急。
谁料安寻悠动作优雅地为自己束起了袖子(在樊蓠看来这大约相当于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