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一伸手,从桌子上拿过宁楚剩下的一张没有装进抽屉里的白纸。
刚才可能是太慌了,连掉了一张,宁楚都没有发现。
“胃癌……”桑白微微拧眉,“谁的病历单?”姓名和身份证号都被墨迹挡住,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宁楚没吭声。
“聊寄秋的?”桑白见她这样子,心中也是一沉,“还是你的!”
宁楚靠着椅背,良久了才微微抿唇,看向桑白,“都不是,森琦之的。”
“什么?你说森琦之?”桑白瞳孔微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才又抬眸看她,“你没看玩笑吧,森琦之?!”
那个壮地像头牛一样的森琦之?那个一直跟着她爸进行野外专业训练的森琦之?
开什么玩笑,前几天看见的时候还是一副活力百倍的样子。
“确切的说,不是胃癌晚期。”宁楚组织了良久的语言,十指交叉放在唇边,叹了口气才开口,“今天早上,她已经……,上次去找你的时候,医生就说,可能是回光返照。”
桑白从未想过,死亡竟然离自己如此近,近到她无法相信那个前几天还在和自己言笑晏晏的人会这么就没了。
“为什么没人和我说过。”桑白无力地靠在座椅上,说出的话也显得苍白无力,“宁楚,现在你都不想和我说实话?”
宁楚唇角微勾,一个苦笑显在脸上,“不是我不说,最近的事情真的有点多,再加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没有多少日子了,说了还不如不说。”
“更何况,她也不想告诉你。”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天蓝,桑白站起来,扶着椅靠,“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宁楚也站起来,“刚好下班。”
电梯停在桑白的楼层的时候,旷向亦刚好合上手机,上面有一条来自宁楚的短信。
[今天晚上能不能去陪一陪桑白。]
指纹锁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旷向亦微微拧眉,推门进去。
鼻翼之间充斥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地上杂七杂八地扔着酒瓶,旷向亦顺着啤酒瓶一点一点地走到阳台上,看见桑白盘腿坐在地上。
阳台的灯也没开,昏暗的光芒顺着窗户洒进室内。
“桑桑。”旷向亦单膝跪在地上,刚要伸手抚上桑白的脸颊,余光就扫到地上的病例,接着微弱的灯光,胃癌那两个字仿佛一根刺一样,扎进心里。
旷向亦眼眶一下就通红,还没安慰桑白,自己就先要哭起来了。
桑白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旷向亦因为什么突然就要哭,不由得叹了口气。
“哭什么!”桑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这个不是我的。”
半跪着拥上桑白,把下巴放在她肩上,还是一抽一抽的,“桑桑,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得病了呢……”
桑白把易拉罐的瓶子放在地上,伸手安抚地拍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看把你吓得。”
天色昏暗,桑白醉起来和普通人不一样,单凭外表和说话是看不出来的。
连旷向亦都以为桑白是清醒的,直到桑白勾着她的下巴,冰凉之中带着辛辣酒精味道的唇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