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顾着婆婆,便是如此村子里的妇女也总爱嚼舌说长安娶了个娇小姐什么也做不得。
村子里爱说闲话她是知道的,她平日里也不爱与村里的人打交道,所以村里的妇人也不喜欢她,她不在意,可说的多了长安听烦了,让她多学学做饭做衣服这些活计,入乡随俗嫁鸡随鸡,嫁给他这些总是要做的。
她便跟着婆婆什么都学着做起来,只是那闲话止不住,村子里的妇人只要见她出门就会在背后议论纷纷,看她与哪个男人多说两句话,便要传出她与那个男人不干不净的话来。
这些闲话越穿越多,长安终究是为这个回来发过几次火,说总是因为说了话被瞧见才会传出这些话来。
之后宋锦云便极少出门了,也不与男人说话,自己在家中守着婆婆和院子过日子。
但才成婚六七个月朝廷征兵,王长安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决心从军当兵去了,去之前的一夜宋锦云想留他,她在这村子里没有一个相熟的人,长安一走只剩下她与老娘该如何度日。
可是长安却心意已决,他喝了酒立下豪言壮语,在她与老娘面前立誓,说他一定会混出个名头,等他回来就带她们进京住大房子,过好日子。
宋锦云万般的不舍也只能含泪送走了他。
她没想到这才是她苦日子的开始,长安走那一两个月还好,她有母亲给她的一些银钱,基本不出门,出一趟门便是下山去买些必需用品,可日子久了家中只有她们两个女人总是有些事情需要人帮忙的,先是房顶漏了,又是家里的牲口害了病,她做不来这些事情,老娘就让她去求族长。
族长倒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找了家中的儿子来帮她们做了这些事情,但村子里那些嚼舌的立刻又开始闲言闲语,说长安不在家她带着男人直接回了家。
她起先不理会,但后来只要她出门下山村子里那些男人便会借着送她的借口缠着她,对她毛手毛脚的,有次她直接被隔壁的男人王强堵在山下不远的林子里,污言秽语的说:“长安兄弟不在家,你一个人晚上就不想男人?”
她是第一次跟人动手,在那男人轻薄她的时候挠破了他的脸,回家来在老娘跟前狠哭了一场。
但这成了个祸端,那男人回家后媳妇问起他脸上的伤,又被人看见他跟着宋锦云下了山,那男人一口咬定是宋锦云勾引的他,当天夜里他媳妇就冲进宋锦云家中扯着宋锦云的头发又是打又是骂,还嚷嚷着让全村的人都来看看这个狐狸精。
宋锦云根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被按在地上打,几乎要将衣服撕扯开,最后还是婆婆拖着病腿冲出来哭着和她们好一通的骂,像个不要命的泼妇一般才将她们骂走了。
那天夜里是宋锦云此生除了遇上山匪那夜最怕的一夜,她听着婆婆抱着她痛哭,说让她走,回娘家去,不要再管她这个老婆子了。
她婆婆是当真心疼她,她的丈夫为了这个家在当兵当苦力,她又怎么能走?
她哭了一夜,第二天洗把脸继续熬着日子。
可人言可畏这四个字能将她活活逼死,连族长也找来家中与她婆婆说让她平日里注意些检点些,无风不起浪,若她没有与隔壁的男人一块走,又怎么会闹出这些来?
她不知道她还能如何检点,她不敢穿从前的好衣服,不敢穿裙子,不带首饰,平日里连门也不敢出,可她依旧落了个不检点的名。
她唯一的指望就是长安快些回来,快些回来。
她一天一天的熬着日子,熬了一年、两年、三年,长安在第三年完全没有音讯了,前两年还会捎信回来,第三年连句口信都没有了,村子里的人渐渐开始说长安怕是死在战场回不来了,可她不信,她婆婆也不信,她们俩守着小院子等长安,总有一日会把他等回来的。
可她没想到这个村子里的人会坏到那么可怕的地步,他们以为她男人死了,族长不怎么理会她们娘俩了,竟然敢在半夜翻墙闯进来,撬开她的门锁来占她的便宜。
而且那个男人竟然就是族长的儿子王生。
那天夜里她哭着喊着也没人来救她,惊动了隔壁的婆婆,她婆婆爬出房门在院子里叫人,可隔壁像是死了一样亮了灯又熄灭了。
她在那一刻听见婆婆在外拼死的哭着骂着,心都死了,这就是当初长安跟她说的淳朴村民,她与他们从来没有结过仇怨,她甚至连骂人也不会……
她怕极了,她看着那张熟悉又狰狞的脸拼死抵抗,摸出了枕头下的剪刀一剪刀捅了出去,她不知道捅到了他哪里,只听他惨叫起来松开她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她这一剪刀差点要了王生的命,族长带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羞辱,骂她是□□,是狐狸精,说她太放荡才会给村子引来祸事,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将她的长发剪了,她在那一刻气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