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威胁了,也不会去狠心报复她。又想远了,荀卿染拿帕子轻轻掩住嘴角,掩住将要出口的哈欠。齐三奶奶见荀卿染满脸的倦意,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弟妹现在是大忙人,这全家的事都是弟妹一个人张罗,想来累的很。”“可不敢说累。”荀卿染笑道,“我心里很想找人帮我,奈何太太不允。我稍微露出一点口风,就要骂我贪图清闲,故意偷懒。”荀卿染看着齐三奶奶吃了药丸,还不放心,又陪着坐了一会,脸上倦色更浓。齐三奶奶说了一句话,半天没见荀卿染回答,原来荀卿染已经靠在床头,微闭着眼睛。“我看弟妹都快睡着了,还是快回去歇着吧。”齐三奶奶咯咯地笑着,她刚吃了药,就不再咳嗽了。荀卿染实在支撑不住,歉意地笑笑,站起身带着人告辞出来。齐三奶奶让蔡嬷嬷一直送出来,直送到宁远居。荀卿染进了门,就吩咐人将大门上锁。蔡嬷嬷不一会,就见先是上房的灯灭了,接着东西耳房的灯也灭了,然后所有下人房中的灯火皆灭。蔡嬷嬷并没跟进宁远居,也没走远。宁远居先是上房灭了灯,接着东西耳房。蔡嬷嬷眼看着宁远居陷入一片漆黑,才顺着来路一路小跑奔了回去。宁远居上房,荀卿染坐在黑暗中。“四奶奶打算怎么做?”冬儿轻声问道。方才蔡嬷嬷来寻蛇胆川贝,荀卿染便让人以寻药为由,悄悄去了石榴院,不惊动别人,只找了冬儿来。“一会还要仰仗冬儿姑娘那。”荀卿染道。听着墙角的座钟响了十二下,正是半夜子时。少顷,宋嬷嬷从外面悄悄进来。“如何?”荀卿染问道。“按着奶奶的吩咐,奶奶去了芍药居,奴才就带着人在附近守着,果然见有个婆子鬼鬼祟祟地,子时一到,奴才就让人将她捉了。”果然有人在这望风,荀卿染点头,事情又多了一成胜算。“可问出来了?”荀卿染又问。宋嬷嬷瞟了一眼冬儿,答道:“回奶奶的话,芍药阁确有赌局。奴才没问出具体在哪个屋子。”荀卿染点头,既然是大赌局,自然不会让外围的这些人知道具体地点。“让人看好她,宋嬷嬷你带了人一起来。”嬷嬷躬身答应了。荀卿染带着人从宁远居出来,每个人都提着一盏灯笼,却不点燃,只麦芽提了盏琉璃宫灯,为荀卿染照着路,其余人借着月色,一路静悄悄而行。不远处就是芍药阁大门,荀卿染让众人止步。吩咐下去,宋嬷嬷带着冬儿,从西角门进去,佟家的和宝珠,从东角门进去,荀卿染则带人从正门进。其余诸人,则在芍药阁四周看守,以防有人狗急跳墙。“我的话,今晚事情成了,每个人都有赏钱。第一个找到赌窠子的,抓了头家的、以及抓了来赌钱的人,重赏。小心不小心走漏消息的,放跑了贼人的,重罚。”荀卿染最后吩咐一声。荀卿染已经许了愿,抓了这个大赌窠子,所没收的金钱,全赏给众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领命,四散而去。荀卿染这才带着人走到芍药阁大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已经上了锁。荀卿染也不让人叫门,只挥挥手,一个婆子上前,用钥匙开了大门,众人一拥而入。有旁边看门的这个时候才发觉,正待叫嚷,早被宁远居的婆子堵住嘴巴,架到旁边看住了。荀卿染进了大门,四下望了望,四周房舍漆黑一片,悄无声息,显然并没有被惊动,又见后院有两束火把亮了起来。荀卿染点点头,跟随的人纷纷点燃了手中的灯笼,荀卿染这才放重了脚步,迈步往上房走。来到齐三奶奶的卧房前,荀卿染让麦芽上前敲门,不见有人回应。跟随的婆子上前,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只听得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没人答话。“回奶奶,里面肯定有人。”婆子道。有人却不来应门,荀卿染心思数转。旁边的耳房倒先亮起了灯,燕姨娘披着棉袄从耳房出来,抬头见是荀卿染就是一愣,忙上前来行礼。“见过四奶奶。”“嗯,”荀卿染抬手让燕姨娘起身,“你们奶奶病了,却不肯请太医。我方才回去想了想,终归是放心不下,还是要请太医看看才好。你快叫你们奶奶起来。”燕姨娘望着齐三奶奶卧房的门,站着没动,“四奶奶何时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要多大的声音,姨娘才听得到?”麦芽立起了眉梢,“我们奶奶好心过来请太医给三奶奶看病,来了这半天,一个奴才都不见来答应。如今站在门外,吹着冷风,敲门敲的手都酸了,又和姨娘你说了这许多话,却没半个人出来应门。姨娘你不感激我们奶奶,不过来帮衬,反说我们奶奶声音轻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燕姨娘的脸白了一白,陪笑上前来。“是奴婢说错了话,请奶奶赎罪。”燕姨娘陪笑道。荀卿染指了指门。燕姨娘就上前,边敲门,边道:“奶奶,四奶奶来看您了。”敲了一会,里面依旧没人出来。“想是奶奶吃了药,睡的沉。四奶奶心疼我们奶奶,不如等天明了再让人来看吧。”这是什么情况?荀卿染示意燕姨娘继续敲门,同时悄悄地向后退了退,向旁边的那粗壮的婆子点了点头。那婆子假做失脚,重重地撞在燕姨娘身上,就听得门插销断裂声,燕姨娘收脚不及,一头撞进门里,摔倒在地下,那粗壮婆子因使的力气大,也跟着摔了进去,正压在燕姨娘的身子上。麦芽先带人举着灯笼进屋,屋内顿时亮了起来。荀卿染随后走进屋内,不理会瑟缩在墙角的小丫头。“三嫂,我来看你了。你可好了些?”荀卿染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被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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