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黑色跑车如同一个疯了的人,男人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突然他猛地踩下了脚下的刹车,整个人都靠在了方向盘上,黑暗的马路上只有他一辆车就这样孤零零的停在马路中央。
李冬阳双眸泛着红,脸上似乎有些微微湿润,他侧身从车后拿出了刚刚取来的婚纱,还没来得及给她看一眼,“现在要你还有何用,我真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打开车门,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街道,原来他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到了南溪大桥的附近了,迎面而来的风里有着浓重的江水味,他看着手中雪白的婚纱,“你不是我的新娘,这婚纱自然也是不能给你穿了,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为什么花了六年的时间!还是赶不走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爱她,用了六年的时间来陪伴她,却还抵不过一个伤害过她,不在她身边的男人。
李冬阳突然就笑了,一挥手便将那婚纱扔进了波涛滚滚的江水之中了,他看着黑暗的江水中雪白的影子渐渐飘远,到最后沉到了江底,成了时光最后的痕迹,没人知道这里面包涵着男人全部的爱。
他摇摇晃晃的坐上车,靠在了车旁,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抬手遮住了双眸,咬着牙最终还是流下了眼泪,“为什么,我的爱就不是爱了么?所以你才会这么不屑一顾么?”
爱情中总是有那么的不公平,总有一个人注定是要被辜负,被伤害的。
然而此刻的于然双手提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成了紫色,显然是被冻着了,她颓然的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安敬生,你不用等到明天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结果,你赢了,我比你更在乎安安与儿子,所以我留下。”
他可以不在乎安安的病,可以不在乎安然的快乐,但她不能不在乎。
电话那头的男人站在窗口,听着电话里的风声,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皱着,“于然,你在什么地方?”
于然只是空洞的笑着,脸颊上还有这未干的痕迹,“安敬生,你还在乎我在哪里么?你不是只在乎结果的么?手段是怎样的你都不在乎,我现在决定留下了,你是不是还不满意呢?”
只要想到刚刚李冬阳看着她的神情,她的心底就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每呼吸一口都是带着剑刃的,一下一下的砍着她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
安敬生听着她似乎已经绝望的声音,双手紧紧握着,声音僵硬的说道,“于然,是不是让你和李冬阳分开就让你这么难过?”
是不是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从头到尾都只想着与那个李冬阳做一对快活神仙?
于然看着周围漆黑的街道,吸了吸鼻子,额头上的热度让她知道自己刚刚降下去的热度此刻又升了回来,“安敬生,从头到尾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我不同意你就用尽一切手段逼迫我同意,你觉得我会不痛苦么?”
她从头到尾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她没有一丝退路,只能被他强行捆在身边,直到最后空气耗尽窒息而死。
月湖别墅外月牙的湖泊在夜晚中仿佛是一个泛着微光的仙池,偶尔有黑色的影子从上面飘过,引起了圈圈涟漪,打乱了这夜晚的平静。
安敬生微微勾起唇角,一字一句的说道,“于然,这一生你注定要和我纠缠到死,绝对没有分开的可能性,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心软,放不下安安,如果你不回来,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也许他这一生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只以为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于然已经倒在了一旁,呼吸微弱的说道,“安敬生,你比我心狠,你能不要女儿,我还要....”
然而没等她说完,她已经整个人都晕过去了。
电话那头的安敬生听着电话里的沉默,不由得一阵心慌,皱着眉头说道,“于然?于然?于然,你怎么了?”
良久过后,电话里都只有风声,没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安敬生狠狠的挂上了电话,转身看着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吩咐下去,全市范围搜索于然!还有让肖腾去李冬阳那里把那个孩子接过来,记住不要伤害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卧室。
漆黑的夜晚,似乎这个繁华的都市也是如此的不平静,数辆黑色轿车穿梭在都市纵横交错的路上。
最终他们在马路边发现了已经昏迷的于然,安敬生伸手去抱她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都是滚烫的一片,心底不由得一凉,脸色阴冷的说道,“让所有医生都到月湖别墅去!如果敢不来,那就让他等死好了!”
他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女人上了车,一瞬间黑色跑车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徒留一地的飞沙走石。
安敬生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女人,心底也仿佛被打开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呼的往里面灌着,“于然,不管多么痛苦,我都要留下你,因为没有你的痛苦,我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呢。”
这个世界上也有会让他患得患失的东西,那就是于然。
然而此刻的肖腾已经开车到了李冬阳的别墅中,走进别墅之后就看到小男孩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有些呐呐的说道,“这不是老大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
因为眼前的小男孩与安敬生,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