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看不见屋子的摆设,只能盯着眼下那一寸地方,就这么坐了片刻,这才终于有了酸疼的感觉,微微松懈□子,清了清嗓子叫了阿萝一声。
阿萝就守在床榻一旁,闻言微蹲□子,双手搭在她的膝上,轻声问她:“小姐有什么吩咐?”
苏锦棉微微挑起盖头的一角,往外打量了一眼,即是这么小的一个动作也被阿萝快速地用手给压了下来,嗔怪道:“等王爷来了才能掀盖头,小姐你可别坏了这好兆头,想要什么吩咐阿萝一声就好。”
知晓她怕冷,屋里放着两个暖炉,就在前面不远处是个三足鼎暖炉,个头虽小,但雕刻的花纹却细致,木炭燃烧后的暖意扑面而来,暖得她困意止不住的上涌。
“和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坐不住。”
阿萝顿时笑出声来,打趣道:“小姐可是这会就想王爷了?”
苏锦棉捏了一把她的手,下手没留情,听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松手,并未顺着她刚才的话说下去,反而转了话题:“阿萝,如今跟我最贴心的无外乎就是你和晴姨了。”
多年来,苏锦棉身边贴身服侍的,也只有阿萝一个。但如今出嫁,总归是不一样的。无论夫君如何宠爱,在皇家,女主人手腕不够铁血刚硬都镇不住宅院。
苏夫人心知这个道理,她今日出嫁不仅给她又拨了四个陪嫁的丫环,还把晴姨也留给了她。晴姨是苏夫人身边的贴身人,她生怕苏锦棉这一嫁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会吃了亏去,就一合计把晴姨也送了过来。
阿萝虽然比她要年长几岁,但很多礼数,人情世故终究是不如晴姨懂得多。苏锦棉推辞了两次,苏夫人一坚持,便同意了下来。
这会,晴姨正去安排那四个陪嫁的丫环,片刻才能过来。
阿萝听着她说话,心头那点喜悦终是被冲淡了一点,紧紧握住她的手,保证道:“我还是不惹小姐说……”话一出口,想起什么,立刻转口:“瞧我这个糊涂的,以后得叫王妃了。”
门外的青衫笔直地立着,唇却略微弯起,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等看见走廊里走来的晴姨时,这才收敛了表情,轻笑着说道:“既然晴姨来了,青衫就先退下了,等会让几个贴心的丫环过来守着,晴姨不必忧心。”
“哪里的话,倒是劳烦您了。”晴姨颔首,微微一笑,便推门而入。
青衫转头看了眼关上的门,这才抬步离开。
而另一边。
王府前院的宴客厅宾朋满座,一片喜气洋洋。主婚后,皇上便携落贵妃起驾回宫,把身边的太监总管吕公公留下继续替八王爷张罗着。
吕公公是皇上御下当前的红人,他留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还是这当朝天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露他对这个儿子的宠爱。
八王爷面上却并无什么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来,只眼底压着淡淡的笑意,让他冷硬的面容比以往柔和了几分。
青衫安排好了王妃那里,便径直穿过花园到前院来替他挡酒。
这一夜,白雪初融,映着整个王府红艳艳的喜字,这一处便如同划破了整个冬季,愣是在冰天雪地里,燃上一簇火热,久久不息。
觥筹交错,华衣锦服,山珍海味,似入世霓裳,光华璀璨。
青衫在一旁递他挡了几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轻声提醒道:“王爷,时辰不早了。”
云起“嗯”了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斟满,站在最前方,双手虚虚抱拳,朗声道:“今日本王大婚,多谢诸位前来捧场沾这喜气。时辰不早,本王又不胜酒力,诸位切要尽兴才好。”
话落,一口饮尽那酒,微一颔首,再抬起头来,外明亮。
场面话已到,众宾客图个热闹又起哄劝了他三杯酒,这才放人离去。
夜幕下,一轮清月洒下月光,照得道路两旁积雪映出清冷的光,却反增了几分暖意。他喝了不少酒,全身都暖暖的。
青衫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见主子步履稳健,迈得飞快,不由一笑,低声道:“青衫还未恭喜王爷呢。”
云起侧目看了他一眼,步子一缓,心情却是极好:“提这些虚的作甚,现在便可恭喜。”
青衫被自家的主子噎了一下,笑意却不减:“恭喜王爷大婚,祝王爷和王妃同心同结,早生贵子。”
云起的眼底笑意更浓,见云锦苑就在眼前,抬手一挥,低声吩咐道:“不用跟来了。”
话落,接过他手里的灯笼,便走了过去。
门口守着的两位丫环都是王府内的大丫环,见到八王爷过来,福了福身,“参见王爷。”
云起并未应声,只轻掩着的门被推开,他撩开帘子几步走了进来。
晴姨也随之福了福身,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微微笑了笑,“王爷是否先用点醒酒汤,奴婢已经备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