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禅房吧,免得淋到了雨。”
谢婉宁这才回过神儿来,她也抬眼看了下天色,暗沉沉的,她今日只穿了薄薄的春衫,此刻觉得很冷,也不知道这是走到哪里去了:“嗯,咱们往回走吧。”
不一会儿就有雨滴渐渐落下来了,有渐渐下大的趋势,山栀很是着急,明明方才天色还那么好,不过这一会儿功夫而已,怎么就下起了雨:“姑娘,咱们还是先寻个地方避避雨吧。”
此刻山上风很肆虐,雨也渐渐下大,谢婉宁点了头,接着就往回走,隔了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院子,看着很是清雅,她和山栀一面往前面走一面觉得很熟悉,她好像曾经来过这里。
不过这疑惑很快就打消了,院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他举了一把油纸伞,手里也拿着一把伞。
他快步走了过来,昏黄色的油纸伞就打在谢婉宁的头上,她抬眼就觉得雨珠从睫毛上滑落,山栀把油纸伞接过来。
“谢小姐,这雨看样子还要下一会儿,不如先进去避避雨吧,”马和道。
山栀点点头,然后打着伞往里走,谢婉宁恍惚,是马和,那他是不是在里面呢。
院儿门口有很多侍卫把守着,每个人都配了刀,这一幕何曾熟悉,那次她在大昭寺就误打误撞遇见了他,这次也是。
到了门口,谢婉宁却不敢再往里走了,她看着自己绣花鞋上绣着的花纹,冯芸的话犹在耳边。
马和把伞折好,雨珠撒了一地:“谢小姐,您这就进去吧,”他伸出手往里请。
这座小院儿里正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禅院,谢婉宁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摆设很是简单,只在里面放了一张榻,旁边一溜儿椅子和方桌,再往里是个内室。
一旁就有小厮引了谢婉宁进来,他年纪不大,眉眼深邃,然后又捧了两碗热茶过来给谢婉宁和山栀。
小厮又往里引了下:“谢小姐,陆大人在里头。”
谢婉宁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跟着小厮往内室走,内室的窗子还在开着,能听见绵密的雨声,陆起淮坐在窗前看佛经,他低头敛眉,很是认真。
谢婉宁随着坐在椅子上,她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热茶,慢慢的喝了起来,被雨打湿的身子很冷,这茶却热得很,正好。
她觉得头有些晕,冯芸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他一面抱着你,一面吻你的额角……
她下意识就抬眼去看陆起淮,他靠在窗边念佛经,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是会读佛经的,怪不得在这儿有个独立的小院儿。
陆起淮专心致志,佛经慢慢地翻页,窗外的雨声很大。
谢婉宁就和陆起淮二人分坐一边儿,虽说这段时间他也在女学里授课,可她却觉得好像很久不见了似的。
雨下的很大,过了好些时间也没有停,外面的天色却越来越暗了,看着像是入了夜一样。
陆起淮放下佛经,他把桌上的灯台凑近,然后燃起了灯,盈盈烛火一下子就映亮了他的半侧脸,越发显得俊秀。
他侧过头来:“怎么不说话儿,”他记得她以前很爱说话,有她在的时候屋子里的声音就停不下来。
谢婉宁听着他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道:“我看你在念佛经,就没想着打扰你,”说完却再没有下句话了。
茶凉的差不多了,陆起淮又唤人上了新泡好的茶,还有一些茶点,他总想着不要太主动,可每次一见到她就都抛到了脑后。
他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忙,除了在女学授课外脚几乎是一刻也没有沾地,就是今天来大昭寺也是有事在身,不过这些事情也没必要同她说。
一旁又有人拿着斗篷和干净的帕子过来,陆起淮接过来:“寺庙上的东西总也不齐全,这会儿才送了过来。”
小厮退了下去,陆起淮就看见她的发乌沉沉的,此刻沾了水,却莫名显得可怜,他把帕子递给她。
谢婉宁没想到陆起淮竟然一早就吩咐了人做这些事,她接过帕子仔细的擦头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一时头发擦完了,陆起淮把斗篷披在她的身上:“你的衣服都淋湿了,这寺上也寻不到合适的衣裳,只能用斗篷挡挡风,免得着凉。”
他从帷帽的两侧扯过丝带,然后细细地帮她系紧,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颈,滑腻的触感,他不动声色地负过手。
谢婉宁没有抬眼,她只能瞧见他弧线流畅的下颌,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她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睛。
陆起淮负手看窗外:“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婉宁回道:“家里的嫂子来供长明灯,我们小辈跟着一同来礼佛,没想到半路上不小心碰上了雨,”她自然把遇见冯芸那段给隐了去。
陆起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雨怕是还要下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山路滑,免得出什么意外。”
他忽然开口说:“你随我过来,这处的景色很好,”他说着就打开了内室的门,外头就是一个小亭台,上面还有檐牙,正好挡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