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洋运起纯阳真气,全神戒备,缓步而入,一路却无阻滞,及到得山洞深处,寒气渐褪,壁有微温,竟反透出炎炎欲炽之意。
子洋来到洞底,举目望去,只见玉夫人端坐一处石壁前,四面长烛如炬,照成一片通明。玉夫人察觉子洋到来,并不意外,仍旧垂首低眉,缓缓说道:子洋,你终归是进来了,想不到我的十方魔阵在你面前竟然是形同虚设。
子洋一声冷哼,道:御魔子,你的阵法厉害,我破它不得,只是借用其造其势,另起一阵,将其中妖力减弱罢了。
玉夫人道:原来如此,此法如此取巧,你竟坦然相告,足见磊落胸襟,天生一个英雄豪杰。
子洋道:御魔子,你不用废话连篇,拖延时候,我来便来了,来了便是取你性命,何必多言?
玉夫人闻言一叹,道:我体内灵元相战,功力锐减,没有十二个时辰,绝难恢复,你要取我性命只是举手之劳,何必如此心急。
子洋冷笑一声,道:男儿大丈夫,当生便生,当死便死,岂有这般畏畏缩缩,苟延残喘?御魔子,你从前虽然邪恶狠毒,但总算叱咤风云,利落决绝,如今变作了女儿身,怎地连性格也变得拖拖拉拉,纠缠不清。
御魔子听了这话面上竟不动声色,只嘿嘿一笑,道:本座如今这副模样不也是拜你们所赐么?我肉身被毁,无法长留人间,五洲四海之间竟也不着适的皮囊,长的容我三五天,短的不过一二个时辰你道我这等独一无二的旷世修为,是人人都受得起的么?
御魔子说到此处,低眉自视了一回,接道:直到我到这个女子,她天赋异禀,八脉分,离经叛道,但却偏生能兼容家,融六道,尤其妙的,便是她身为女子。我初入她的身体时,排斥反感,诸多不便,但渐渐地却领会到男子无法领会的道家谛妙,所谓阴阳交泰,生生不息,我以魂之阳,体之阴,先天之气得后天滋养,后天之体得先天包容,两仪太极,终于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所以虽然乌虞的身体也能容纳异种灵元,我却也未曾动过念头要占了他的。
子洋闻言哈哈一笑,插口道:如此说来,你不过就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高谈阔论,诸多说辞,都不过是想遮羞罢了。可惜今日定要叫你魂飞魄散,不然留着你现世,让四方豪杰瞧你如何描眉画眼,搔首弄姿,倒也是一桩乐事。
子洋说罢,大笑不止。御魔子目中闪过一抹怒色,回望了身后一眼,嘴角边泛起一丝狞笑,道:小子,你要杀我便该早些动手,如今只怕是已太晚了。
子洋见她神色有异,心中暗道:早知她必有奸谋,终于要使出来了。他念头方起,忽见御魔子身后的石壁上赤光一闪,幻化波动,竟现出一道门户来。
子洋见状心中猛地一震,忖道:糟糕,这般情状不正与离魂山魔门开启时一模一样么,御魔子上次到离魂山便是为了吸取妖魔之力,这番定是故伎重施,要借妖魔之力对付我。我明知此地乃是魔门,却仍旧算虑不周,我实在太大意了。
子洋想到此处,欲要凝神运使封魔咒诀,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见一道红焰泼剌剌地爆开,眼前一花,已多了一只人形魔物。此獠目闪金光,背生尖刺,足似牛蹄踏火,爪似鹰隼亮刃,好不狰狞可怖。
御魔子见了那物,嘿地一笑,伸手一指子洋,道:狱火刑魔,去吧,生啖了此人。
那魔物闻言目中凶光一闪,双足暴起,震裂地面,向子洋猛扑而来。子洋急忙闪过,展开身形,全力与那妖魔周旋。御魔子见了,冷笑不停,一面渺目运功,一面却又不时瞥向子洋和石壁上的魔门。那门户内妖光吞吐,竟然不见闭。子洋见了,心中惊诧不已,忖道:上次在离魂山,魔门只开启了一霎,为何今日难道御魔子已动了手脚?一念未过,魔门内赤光迸射,轰然巨响,烟尘漫散之后,山洞内竟然又多了两只狱火刑魔。
子洋见状大骇,暗道:不好,似这般没完没了,我如何抵挡得住?如今只有以雷霆之力格毙三魔和御魔子,封印魔界之门,才是唯一之策。可我应付三魔只怕也力有未逮,如何能将他们迅速击杀?即算我真能杀了他们,又哪有余力封印魔门?
子洋左右无计,心急如焚,御魔子却不容他多加思忖,左手一挥,驱使二魔也向子洋扑来。子洋见状将牙一咬,双手运起朱雀真诀,一声断喝,激起烈焰狂岚,将三魔一并罩住。三魔兽性奔突,岂甘受制,目中凶光乱闪,喉内狂怒嘶号,左冲右突,眼看就要冲破子洋的纯阳真气。
子洋苦苦支撑,偷眼观瞧御魔子,只见他满面狰狞笑意,兀自望向魔门之内。子洋见他目露期待之色,心中暗道:罢了,这魔门之内定然还有妖物涌出,我今日只怕是要命绝于此了。他念及此处,不禁心灰意懒,欲将放弃之时,忽又想起二位师父,想起二人的正直潇洒,烈血豪情,不禁精神一振,忖道:二位师父英雄,教我除魔卫道,我岂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坠了他们的声威。
子洋想到此处,心中热血激荡,劲力陡长。御魔子见他力斗不屈,狂笑道:小子,如今见着厉害,你可后悔了么?想与本座较量,何啻以卵击石?
子洋并不答话,扫视三魔及御魔子,反而坦然一笑,暗道:人力有时而穷,群魔乱舞,总也杀不完,杀得了多少便是多少,今日便将性命送在这里,不教二位师父因我蒙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