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承佑是一个性格绵软的窝囊废倒也罢了,偏偏这位刚满二十岁的皇帝却是血气方刚雄心勃勃,希望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现在皇帝对几个顾命大臣的疑虑越来越重,这心病拖的时间越来越久,总有爆发的一天。
到了今年,老皇帝已经死了三年,刘承佑算是服孝期满。作为皇帝,刘承佑最近也开始提拔培养一些自己比较亲近的大臣,而太后也总有一些或远或近的亲戚,希望能沾点光,可惜这些要求杨邠他们几个顾命大臣那里多次碰壁。
比如太后有个旧友的儿子要求补个军职,结果不知道这位倒霉的仁兄怎么触怒了史弘肇,最后的结果就是官没要到,本人被史弘肇发怒砍了脑袋。又比如太后的弟弟武德使李业,后汉刘知远时期他就掌管宫内财物,到了新皇帝即位,更是和皇帝太后相处的特别亲近。适逢宣徽使空缺,李业作为皇帝的舅舅很想得到这个比较清贵的职务,因为这件事刘承佑和太后还分别还提前给几位顾命大臣打了招呼。可惜到最后杨邠、史弘肇认为内朝使职的升迁递补有规定次序,不能因为外戚而越级担任,于是不了了之。
种种打脸行为让刘承佑和太后的心里已经很生气了,再加上这几位执掌政务也免不了得罪人,这些大臣也会在皇帝面前说一些几个顾命大臣的坏话,于是君臣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刘承佑已经把这几个大臣的跋扈行为当成要造反的前兆了。有一次刘承佑在夜里听到手工作坊打铁声响,怀疑有人在紧急赶制兵器,到天亮都没入睡。皇帝对臣子的忌惮到了这种地步,可叹杨邠和史宏肇还茫然不知!
李岱等人在洛阳外游览了一番,当晚就在洛阳城内休息。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申晖已经和李岱等人越来越熟悉了,彼此之间已经以字相称。
申晖知道李岱等人在府州当兵御边的时候,不但没有因此看不起他们反而挑指称赞道:“难怪东岳贤弟你们有如此气度,如果你们是关内养的老爷兵,不怕你见怪,我是一定要看不起你们的。不过你们在边地抵抗契丹党项保一方百姓安宁那是大大的英雄,我还要格外敬你们一杯酒!”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得急了,撒得胸前的漂亮胡子上都是酒水。
丁四郎两个听了这话大喜,都举起碗一饮而尽大叫痛快。李岱也干了这杯酒水,放下碗笑mī_mī的道:“识春大哥见识广博自是不必说了,就刚才这一番话的见识也是不凡了。本来小弟我佩服识春兄五分,现在可又佩服到八分了。”
申晖听了笑道:“看来我还要多多努力,争取让贤弟早早佩服道十分才是!”说罢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众人休息了一日,赶早起床,迤逦奔汴梁而来。他们可不知道,现在的汴梁虽然面上平静,实际上就是一座马上要喷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