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舅见柳飞素被架走后,这时才准备开口谏言。从上次帮世子说话引起北潢王的猜忌后,他不敢再插嘴王族家事。待北潢王怒气稍减后,他道:“王上,若易州兵来犯,涿州守军固守数月自然没有问题,但雍武帝肯定会派大军前来增援,我们必当知会太子妃,让她从中相助。”
北潢王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得保护好潜在大雍京都的密探,这是我们监视大雍动向的重要眼线。”
金国舅嘴角邪笑,道:“这是当然,有太子妃和世子收买的大臣暗中保护,密探不会出问题的。”他一提到世子,心有余悸,生怕又引起北潢王多心。
北潢王不假思索,道:“你即刻暗通太子妃,让她打探清楚雍武帝派谁领兵前来,最好让我们收买的大臣当上援军领将,这样一切就好操作了。”
“遵命。”金国舅缓缓退去。
这些年来,北潢王图谋不轨之心依旧不改,纵使兀木世子以太子妃之便,收买大雍某些大臣。雍武帝当年错信北潢王,让玄漓皇子娶了北潢公主,进而成为太子妃,他现在对北潢已完全失去信任,想必接下来就会对太子妃有所动作。
事关北潢生死大计,金国舅立即派快马前往京都,搭上太子妃,一点都不敢迟疑。
夜色垂暮,涞水关门口明火绚灿,仍列着两队迎接北潢公主的队伍。今日是公主如期前往京都完婚的最后时限,大雍作为礼仪之邦,不到最后不会撤走迎亲人员。
侯子云站在城门中间远远的望着关外,没有半句言语。四周风静无声,大家都知道今晚北潢公主不入关的话,明日雍武帝回诏一到,大军就得开动北进。一场生死大战即将开始,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也是稍不留意就可能命丧沙场的时刻。
等到二更,关外仍不见走来一人。侯子云彻底失望,北潢悔婚已成事实,两国即将交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战必取胜,不光为了自己的功绩,也是为了保护易州百姓和军士的性命。
他令陆小寒继续在此等侯,一旦发现关外有北潢人前来,第一时间禀告他。随后,他率着岚凌和雷虎来到军帐,商量明日具体作战规划。
岚凌不是只会求和的懦弱之辈,他只是力争避免开战而已,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北潢悔婚事实,依雍武帝之前的密诏旨意,肯定会发兵攻打北潢。到时若战,他势必全力以赴,保我军大胜。
其实,依雍武帝的密诏,侯子云完全可以现在出兵。但他并不是好战之人,雍武帝密诏上虽说北潢悔婚亦或迟迟不将公主送入关,便可挥兵北上,但这个出兵时间掌握在自己手里。雍武帝限制的是二十七日在京都完婚,北潢若拖到二十七日将公主送入关,最多只受到贻误婚期的责罚,并非悔婚。如果现在出兵,恐怕会被北潢指责故意事先挑起战争。
侯子云知道战机稍纵即逝,不可能等到二十七日再出兵,那时北潢早已准备妥当,打起来就会更加吃力。兵贵神速,他才在三天前就书写奏折请示雍武帝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子时已到,涞水关迟迟没有一人进来。侯子云下令撤走迎亲队伍,全城戒严,大军做好准备,等待明天雍武帝诏令指示。
雷虎找到侯子云,说明天就要打仗了,他兴奋的睡不着,能不能喝点酒好睡觉。
这厮一想喝酒,什么借口都能找出来。侯子云怒道:“西征时,你就在战前一夜酗酒,要不是我舍命保你,你脑子早就搬家了,现在在我麾下要是敢战前喝酒,我定亲自将你执法!”
雷虎一脸不悦,委屈道:“这漫漫长夜,不喝点酒哪里睡得着,没有精神,明日打起仗来,更没有力气呀。”
“没事做睡不着,怕没有力气是吧?好,你现在换上夜行装,到天水桥远远守着,等到丑时,见有人将书信埋在地上,你就取回来给我。”侯子云道。
“离丑时还有一个时辰,守着多没劲,能不能带点酒过去,边喝边等?”
侯子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二王子真心要联合起来除掉世子,这可是一大好事。一旦除掉北潢世子,势必会对他们的军心造成巨大打击,等于又为我军增添胜算。这种密谋之事,雷虎竟然还想边喝酒边办事。今天不惩罚他,恐怕他以后仍是死不悔改。
不过,侯子云又一想,以前雷虎都是悄悄私自饮酒,现在想喝酒时,知道得先来请示他,算是一大进步。如果他一提喝酒就责罚他,说不定以后又是私下悄悄饮酒,于是道:“算了,你去请万天仇前来,我有事交待他,切记,到了他家可别贪喝他的马奶酒,不然,明天你就去军营洗茅房!”
喝酒被罚洗茅房,感觉好像很划算的样子。雷虎嘻嘻一笑,只道:“好的,我一定将万天仇给你请过来。”说完,即刻骑上他的追风兽火速出关而去。
丑时将近,门口跑来一人牵着三匹马,道:“大都护深夜召我前来,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侯子云望去,只见万天仇一人三马站在门前,却不见前去请他的雷虎,他身边三匹马看着完全不像是雷虎的追风兽。大战在即,侯子云生怕雷虎深更半夜的又惹是生非,忙问道怎么不见雷虎回来?
万天仇有点不好意思直言相告,犹豫了片刻,声音变得很小,道:“雷将军……说他……洗茅房去了。”
这雷虎又耍滑头,刚刚侯子云说要是敢喝酒就罚他洗茅房,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