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好意思道:“琼娘,你跟去干嘛?”
琼娘直直看着他:“你不是说,那位娘子是我的新嫂子吗?去看看又有何妨?”
崔传宝想,那莲娘自从认识了他,便歇了旧业,既然自己已经立意要娶,也没有什么不得见人的,便没再言语。
等到了乡间,琼娘却早早命人停了马车,然后领着三个粗长的伙计,外带着自己的丫鬟喜鹊,拉着崔传宝一并入了与那莲娘相邻的院子。
崔传宝被闹得糊涂,直到进了屋子才说:“妹妹,你领我到这作甚?”
就在这时,上次跟琼娘一起来这里探听虚实的婆子从里屋里出来,小声道:“正成事呢!”
琼娘点了点头,也不看崔传宝,那婆子便领了他入屋,屋里没有点灯,一团子的漆黑。
那婆子指了指墙上的一个龙眼大的洞让他看。
崔传宝闹不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附耳过去,却听见那屋子里一阵木床吱呀作响的声音,莲娘那熟悉的哼叫声儿也是三长一短的。
少年郎登时僵直了身子,那一瞬间脑子好似旺火撩着锅里的水,泛起噼里啪啦的泡。
就算那一刻,他还心存着侥幸——万一墙那头的不是莲娘,而是她弟弟相好的女子呢?
待得附上眼儿一看,那边灯火跳动,莲娘那挂着残粉的脸儿,正满面红潮在床边颠动呢。
崔传宝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空白一片,竟然如被点了穴般,泥塑在了那里。
可就在这时,墙那边的云雨渐歇,一个男声传来:“怎么这几日,那崔家小子都无动静?今日主家还问起呢,可是你没吊住他,让他脱了套儿?”
那莲儿的声音也传了来,许是方才叫得断了魂,这时还微微发颤道:“怎么可能?那样的童子鸡最好拿捏,只被老娘迷得忘了亲娘!许是跟家里提了,他家的人不同意吧?”
那男子听了,立刻接道:“我这两天去打探一下,若是真的这般,倒也好办。他家食斋里多是贵人,你拣选个初一十五的日子,趁着他家顾客盈门时,带了你的弟弟和他的那些个酒友,闯入那食斋,只哭着自己怀了崔传宝的孩子,立意要崔家负责!”
那个莲儿一听要她打头阵,心里便打鼓,不甚乐意道:“这招可行得通?听传宝说,他娘和那个妹妹都是泼辣货,万一叫人打我们姐弟,岂不是送上门去吃亏?”
那男子道:“所以便叫你趁着他家客多时去,主家说,那崔家的琼娘最要脸面,极其看重名声,恨极了人前丢脸,有那么多贵夫人在,她闹不起来,只会急得哄着你们收场……实在不行,带上个装水的皮囊,里面灌上鸽子血放在腹下,若是他家动手,你就顺势偷偷拽了塞子,到时候见了红,便诬赖他家推搡得你失了孩子……”
因为这两件屋子原本是一个院子里的趟房,被原主人砌了丁字形的一道墙后,分成两个院子卖给了两家。
是以这内室跟那边赵家只隔了一道墙。当初买宅时,谁也不知隔壁经营是皮肉生意,待晓得了,那经受得起整宿的淫声浪语?
所以这屋子一早便空乏了下来,不曾有人居住。如今也被琼娘使了银子,得以暂用这院子。
那莲娘习惯了隔壁无人,也不收声音,听了那高管事的主意,只笑得一阵乱颤:“乖乖,这可是演绎了一堂折子戏,你那主家难道不加一加红封利钱?”
男人也笑了:“你这皮肉卖得太频,快要松垮了,以后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难得有个不开眼的黄毛小儿肯要你,趁着这机会入了富贵人家,只要到时你拿捏住了那崔家的婆婆和小姑子,要多少钱没有……”
虽则那边狗男女还在细细专营着,可是这边的崔传宝已经听得脑子都要炸裂开来。
陡然得知自己上当受骗后,只想操了一把尖刀,直闯进隔壁的屋子,捅死那一对狗男女!
可是琼娘一早便有准备,还没等他气愤叫出声,一旁的婆子手疾眼快便堵住了他的嘴,再被两个体壮的伙计抱住,拖着出了内室。
直到被拖出院子,塞进了马车。那崔传宝才气愤道:“琼娘,你干嘛拖我,看我不惩戒了那奸夫淫妇……”
可是没等他话说完,琼娘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已经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那气力甚大,传宝没料到妹妹会打人,一时愣住了。
琼娘憋闷了几日的怒气这一刻才稍稍宣泄出来了些:“他是奸夫,你又是什么?不过也是个带资的嫖客罢了!你要去作甚?跟他们搏命,再累得我跟爹娘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到这,琼娘的怒火再压抑不住道:“你也是快成家的人,却做事不瞻前顾后,看看你这几日在家里闹的,爹娘和我竟然全成了你的仇人?难道我们会害了你?那等子女人,被过了多少身子,心思污烂得没个看,你却一门心思想娶进家门,若是爹娘耳根子软,真被你闹得松了口,我们家岂无宁日?只被那娼妇拿捏住,闹个家破人亡?你不反思自己的错处,居然还要跟人搏命?”
崔传宝哪能说过琼娘的伶牙俐齿?他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