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真是让他这等子昂扬男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不是万岁儿女俱全, 又是宠妃不断,当着乃是要让人疑心别个了。
既然琅王一副以民为本的忠肝义胆在前, 万岁又是很受用的样子, 御史大人自然不好再言。
可是这些官员认定万岁此来,便是寻找琅王横征暴敛的蛛丝马迹,岂会善罢甘休, 只觉得琅王这般惺惺作态,强做爱民惜民的姿态, 也不知道能假装到几时。
当万岁的车队一路浩浩荡荡来到沂园时, 园子里的下人们一早便做好了准备, 与宫里的内侍一起交接, 引领着陪王伴驾的嫔妃入住。而随行的官员们则安排在沂园附近的别院。
嘉康帝身边新近得宠的乃是华嫔, 她原是静敏妃的远房侄女,被选秀入宫后, 也一会跟在静敏妃的身边。
最近嘉康帝头痛得厉害,这位华嫔家里乃是郎中世家,擅长推拿按摩,一次在静敏妃那里, 得了她一双巧手按摩,头痛顿时缓解不少。
加之她为人温柔,容貌清丽,呆在嘉康帝的旁边不多言不多语,甚是体贴人意,颇有静敏妃年轻时的风范,因而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得了帝宠,得以与静敏妃等宫里老资历的嫔妃一起下了江东。
所以文公公交代,将这华嫔的房间安排得离万岁近些,便于服侍万岁。
这沂园里虽然清幽,可是较之之前各个郡县官员的刻意,还是差了些意思,住宿上也不算太精心。
但是碍于琅王的言辞凿凿,那些官员嫔妃们在这灾害频发的江东地界,都不敢太过挑剔,免得被琅王反衬得不体恤民生。
这楚盛原本以为甚是难办的差使,却是顺顺当当,压根没有什么波折幺蛾子。
琼娘因为还没有扶正王妃的身份,自是不方便与琅王一起接驾。不过楚管家从沂园回来后,便向她细细禀报了宫里一众随从的起居安排。
当琼娘听闻了那华嫔的身份后,不由得细眉微微挑起。
原来那婉嫔这竟是这么快便失宠,也不知这位深得静敏妃深传的华嫔又能固宠几时?
不过琼娘虽然不虞靠前。皇帝却一早便知她也随着楚邪来了江东,便是主动靠口叫韶容公主前来随驾游历。
此时江东总是阴雨不断,本来就不是出游的好时令,琅王恨不得让琼娘呆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一天都不要出去。
可现在却要陪着心血来潮的老头在外面湿冷的天气里熬度,当真是叫人心疼。
是以到了第二日,琼娘哭笑不得地看着琅王亲子用镊子夹了小竹炭放入手炉里,又挨个查看翠玉给琼娘备下的衣服,皱着眉头叫她将轻薄的替下,换上厚实棉暖的。
琼娘看着那些个臃肿的衣物,有些哭笑不得,竟然不知自己几时备下了这么吓人的厚重衣物。
琅王却道:“这是本王昨日亲自去买的,虽然比不得你那些个衣物穿着纤细婀娜,但是这样的天气,你穿得那么美给何人看?又不是尚未定亲的闺女,冻坏了,以后怎么给本王生子?本王可是答应让你生个够的。”
琼娘没想到他还没忘,两人初识时,他调戏自己“生个够”的话茬,当下便请推他道:“当我是母猪吗,怎么生个够?”
楚邪抱着她道:“要是母猪便好了,何苦来现在我还要用那羊肠衣避孕,倒是可以痛快淋漓了。”
琼娘眼见外屋有小丫鬟忙忙碌碌的,连忙伸手堵了他的嘴,却被他狠狠地啃咬了手心。
最后,琼娘到底是穿得厚重臃肿地陪王伴驾去了。
江东这几日正天气恶劣。
可是堂堂九五至尊,常年被圈在京城的一亩三分地里,每年得了空子出去时,就算是年岁甚大了,也内心欢愉的如孩童一般,怎么可能因为下雨,便老老实实呆在房中。
万岁爷虽则打着体察民情的招牌,但他先巡视的地方却并不是田间地头,而是当初他偷偷跑来江东找寻表姐晴柔时,曾经到过的地方。
这首先游历的便是郡郊的一处送友长亭。
当年他来到江东,与晴柔偷偷约见于此,在他心中一定会是自己妻子的女子,彼时却成了他人妻,只冷着脸,凝望远方,嘴里淡淡地与他撇清干系,他心有不甘,便紧紧抱住了她,却被她狠狠地打了嘴巴。
他捂着脸哭问她的心为何这般狠,她却道是在独自渡江流落江东时,在凄风冷雨中心渐渐变硬变冷的。
他原是不懂她话里意思,因为上次他将江东时,正赶上天气尚可之时,只觉得江面烟波浩渺,远山映照。
可是这次,他是跟晴柔当初入江东一般的时节。如今看着周遭的阴雨阵阵,大江长山的大气尽被绵延不休的雨水笼罩上了寒烟萧索。
此时站在长亭,他朝着当年晴柔眼望的方向看去,正看见被雨水冲刷的码头。
此时有船靠码头,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正艰难地从船上踏上岸来。她的丈夫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这她……
嘉康帝的喉咙堵住了,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