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畅,便带着两位姑娘起身上了马车。
等到了马车上,琼娘便依稀听见后面的马车里传来哽咽哭泣之声,还有何若惜劝慰的低语声。
待到了侯府的胡同里下了马车时,那楚依依的眼儿已经肿得像桃儿似的了。
等三人刚下了马车,那琅王的小厮便跑过来,小声道:“王妃,王爷请您过书房一趟。”
琼娘点了点头,转身道:“三姑娘也先别哭了,有请二位姑娘跟着我也去你们哥哥书房一趟吧。”
那小厮一愣,连忙道:“王爷说,只请王妃您一人过去……”
琼娘捋了捋鬓角,笑着道:“无妨,人多热闹些。”
楚依依一听,也正中下怀,她此番在茶宴受辱,保不齐便是这记仇的厨娘跟那侍郎夫人撺掇在一处行事的,正好跟堂哥告状,好好纾解一番。她当下一甩袖子,抢先走了出去。
那琅王的确是要跟琼娘说教一番。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她这个当嫂子的思虑不周,但凡考虑得缜密些,也不该叫何若惜抢了楚依依的风头去。
如此一来,楚依依人前丢脸,如何觅得佳婿?
不过这些话,有又不可当着楚依依的面前说,琼娘总归是她的嫂子,琅王自问该给琼娘留下几分情面。
没曾想,这小厮传话,竟然扑啦啦带了一串过来,他登时脸色更加暗沉。
那楚依依此时满腹的怨气,见到了堂哥总算是能倾吐出来,登时哭着扑在了书桌上:“堂哥,我不要留在京城了,今日丢死人了!那侍郎夫人什么眼神?他们那些个人又因何对我指指点点!嫂子若是及时介绍,我缘何会丢人?她也不知及时申斥了那些个长舌的,便是在一边看着我笑话!”
这些话,其实也是琅王想对琼娘说的。可是现在从楚依依的嘴里说了出来,他登时不乐意听了,只阴沉着脸道:“楚依依,那是你大嫂!你怎么说话呢!”
不过琼娘却并不在意,只端坐在一旁说:“无妨,心里有什么不满 ,尽是当着你哥哥的面儿说出来。”
楚依依这两天可是打听清楚了。琼娘原来是柳家抱错的孩儿,原就不是什么金贵嫡女,大约是凭借美色蛊惑了哥哥,终于可以一遭重回豪门,正是指望巴结着堂哥呢!
一个厨娘而已,身份卑微,嫁入侯门,却不知夹着尾巴做人,今日宴席上,她是什么样子,悠悠哉哉的,便是擎等着自己丢人呢!
当下,她也将心一横,瞪着红肿的眼儿道:“有什么可说的,你今日分明是故意的!”
琅王沉着脸,还想再说。没想到琼娘却抢先开口大方承认道:“是呀,就是想看你三姑娘品味出众,鹤立鸡群的一幕,姑娘倒是没有辜负我,展示得甚是淋漓……”
江东王觉得阵前杀敌,切他百八十个脑袋都没有此时心累,一个楚依依不懂事,这平时大方利索的琼娘怎么也闹起了性子?
他不由得转而怒瞪着琼娘道:“说些个什么呢!给本王出去!”
楚依依听了心内暗乐,一个商贾小娘!一朝飞黄腾达,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当下她竟是止了哭泣,得意地回望琼娘。
可是琼娘却是依然安稳地叠腿坐在圈椅上,理一理袖口,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身下这把椅子,是当初嫁入王府时,自备的嫁妆,我想坐多久便坐多久。王爷若是看我碍眼,可移步他处,但是今日之言不说完,我是不会走的。”
说着,她便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何若惜道:“何小姐,我今日有没有派人给你和三姑娘送去衣服饰品?”
何若惜此时身上穿的便是琼娘送来的衣物,如何能说没有,当下低头承认。
琼娘点了点头道:“嫂子非母亲,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情,都是意到便可。我该想该做的自问做得周到。可是三姑娘嫌弃我的出身不如她贵重,衣品自然也不如她,当着我丫鬟的面,毫不留情地奚落一番,退回了我的心意。那么我也不好入了姑娘的房,押着她的胳膊迫她换衣。”
琅王还真不知有这关节,当下狠狠瞪了楚依依一眼,打算和稀泥道:“行了,既然如此,今天便是误会一场,那侍郎夫人乃是有名的花眼,前些日子礼部大人的帽子被风吹得上了树杈,那夫人还从轿子里指着帽子道,好大的一只老鸹……”
可惜琼娘今日却不再善罢甘休,只冷声接着道:“琼娘自问此生所愿,但求一个随心随缘。与柳家养父母的情分是如此,与王爷您的姻缘是如此,跟三姑娘所谓的姑嫂情谊也是如此——”
说道这,她看了看楚依依被挤兑得发胀的脸,接着道:“既然三姑娘心内不拿我当嫂子,我也不必不知好歹,强装嫂子的样子,这就是王爷为难了我。今日将话说开,三姑娘与她表亲的起居出行交际,还请王爷另请了高明,琼娘出身卑微,见识不够,年龄更是比三姑娘小,当不起她的大嫂……”
琅王被琼娘的牙尖嘴利挤兑得脸儿紧,当下恨不得堵住那小妇人的嘴,当下拿出喝令三军的气魄来,低声吼道:“给我住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