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很大的功夫。
可期望有多大,失望也便有多大。
难道这么多年的培养,只教会骆阳如何诋毁自己的亲人?
骆阳已是泪水横流,满脸不可置信。毕竟只是十岁的孩子,对于母亲突发的责难,整个人都崩溃了。
可她看向爹爹,再看向娘亲,二人看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安慰,全部是谴责。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懂。
她善良温柔的爹爹去了哪里?
她坚韧和蔼的娘亲又去了哪里?
骆阳含泪的目光转了转,有了了悟。嘴边露出淡淡的嘲讽,说出更让骆铮与洪氏更加痛惜的话语。
“为了那个扫把星,您打我?”
“他是你亲哥哥!”骆铮咬牙一字一句的崩出,她怕自己脾气上来,再甩上去一个巴掌。
“我只有一个哥哥!”骆阳骨子倔强,岂肯让步。
竟是如此的结果?骆铮脑袋一阵发空,又强迫自己去回想,对于孩子的教育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潇潇离家时,骆阳不过五岁,彼时黏潇潇黏的厉害,恨不得睡觉都要与大哥哥一起睡。
潇潇不见了,哭的不依不饶的也是骆阳。
五年过去了,是谁在这段空隙里填充了满满的仇恨?
洪氏打击过大,这几年多半在养病,骆铮担心洪氏负担重,便将女儿的教管接到自己手里。
但找骆铮做工的人实在太多,骆铮分心在骆阳身上的时间少之又少,其余的时间里,骆阳能纠缠的人也只有自己另一个儿子了。
骆铮顿感心思乏累,她忍不住合目片刻。
辰辰啊,又是你么?
也许是她关注不够,也许是她偏心了!
骆辰辰作为一个中间的存在,是她与洪氏关注最少的。又因与潇潇年龄相近,受潇潇连累,体会人情冷暖,他人讥毁最深刻的,埋怨与痛恨怕是那时便有了苗头。
可潇潇也是受害者啊!
为什么不去痛恨外人,反而痛恨自己的亲人?
骆铮这一刻如何都想不通。
流言蜚语逼走她一个儿子,又墨染了她的另一个儿子,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才让她的子女接连受罪?
“娘,爹爹,阳阳这是怎么了?”骆辰辰一归来,就忐忑的进了爹娘的屋子,看见妹妹满脸的泪与爹娘诧异与痛惜的表情,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间。
骆铮在骆辰辰忐忑的目光下,看了他几个来回,模棱两可道:“辰辰长大了,心思也让娘猜不透了。”
骆辰辰心里咯噔一声。
骆铮却未在深说,只将床侧洪氏先前做的绣品通通放到骆辰辰的手里。
“这些东西自己做才算的上心意,莫要再劳烦你爹爹。”
骆辰辰有些委屈,“我还有三日便出嫁了,哪里做的完?”
骆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他稍稍松懈的心再次提了上来,“那你做完多少,便带多少。你爹爹眼睛不好,受不得累。”
骆辰辰不敢再争辩,拿着绣品委委屈屈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骆铮才将目光放到哭成一团的骆阳身上,这也许是骆阳记事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冷落,连最宠她的爹爹都袖手旁观。
洪氏宠儿女却不溺爱,从骆阳刻薄的质问与妻主含义不明的话里,他已经听出了问题,却不知问题的根源。
他信任爱戴骆铮,便不干扰她的决策。
让骆辰辰婚嫁前无心分神,骆铮也并未放过口出逆言的女儿,“骆阳,从明日起你便留在家里,书院里为娘去请假。”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书院都去不得了,她还答应给同窗喜糖吃呢。
骆阳都懵了,惨兮兮的叫了一声:“娘......”
“读了四年书,是是非非都无法分清。学问不涨,倒是学会了侮辱至亲。这书不读也罢!”骆铮潜意识里期盼骆阳的这些变化是外人诽谤带来的,可辗转间这些念头便被自己否定。
“我...我没有,娘,我要读书......”
骆铮的表情比不能读书的骆阳还要难过,“为娘可与你讲过,莫要轻信他人妄语?”
“讲过.....”
“你可知他人指的都有谁?”
“......”他人不就是外人么,骆阳一脸疑惑。
骆铮一脸意味深长,“他人包括你的爹娘,包括你备受信任的亲哥哥!”
洪氏的身子蓦然一抖,片刻后好似风中的落叶。
骆铮的手指重重点在骆阳的心口上,“不要让它长了等于白长。”
***
转瞬到了落叶纷飞的季节,大地上铺满金黄的外衣。
随着麦子的收割,秋雨的降落,秋风里吹来阵阵寒气。
在一片秋收的喜悦与萧瑟的秋风里,阮心心终于出了月子。
因跛叔与迟掌柜的离开,潇潇想了想便辞了茶楼的活计,除去砍柴与送柴的时间,潇潇少有的空闲了。
院子里木柴堆积如山,再多也无法放下,潇潇不贪多,便只得减少砍柴的次数。
与往常一样,潇潇收拾利落,便抱起大黄去阮心心家看宝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