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较挑食……”
寥寥数语,无不透着对她的了解。
司濛知道他又是在偷偷和魏医生打电话。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魏医生,可魏医生对她的情况却了如指掌。自然都是从晏竟宁这里说出去的。
她想起上次自己失手烧了书房,晏竟宁送她到医院做全身检查。她从诊室里出来,他就是在和魏医生打电话。“抑郁症”,“自虐”,很符合她当时的现状。
这个男人为她做任何事都不打算告诉她,都在私下里处理。他从来不说,不代表她就不知道。
她出生司家,衣食无忧,家里人待她极好,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羡煞旁人。可事实上,这么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把她放在心上疼的,就晏竟宁一个人。
命运真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她一个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一了百了了,到头来却碰到一个这么爱护她,这么关心她,不遗余力想要让她努力活下去的人。
她故意把高跟鞋踩得很重,尖细的鞋跟踏过坚.硬的地板,发出阵阵有规则的声响,咯噔响。
晏竟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匆匆就把电话给挂了。
转过身,收起手机,“完了?医生怎么说?”
“没大碍。”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夜风吹得那叫一个顺溜,周围的树木婆娑声不断。
“穿上!”晏竟宁二话不说就脱下风衣,直接盖在司濛身上,音色沉凉,“身体素质这么差还学人去大西北写生,司濛你什么时候能爱惜下自己?”
司濛:“……”
“对不起……”干巴巴的三个字,她已经说了很多了,一点分量都没有。
偏晏竟宁就吃这招。她一服软他便无计可施,再也不好发作。
男人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能不能真诚点?每次都拿这三个字糊弄我。深刻反思会不会啊?”
司濛:“……”
口头的数落暂时是没了。可这个男人睚眦必报,到了晚上就会尽数报复回来,毫不手软。
***
原本是两个人的行程,硬生生变成了三个人。汪雪涵对于晏竟宁的突然到来倒也镇定,没表现出过多惊讶。
“抱歉啊,我不知道他要过来。”
司濛觉得很不好意思,两个女孩子的行程里突然多出了个男人,她倒是没什么,汪雪涵却难免尴尬。
汪雪涵却不太在意,“你老公太在乎你了,不放心我们两个姑娘家出远门,理所应当。你老公来了更好,水源市可是远近闻名的鬼城,真要发生点什么,单凭咱们两个女的,还真不好应付。有你老公在,安全多了。”
说起这个,编辑大人又有话说了,“你老公是行动派,说来就来。不像我男朋友,伪君子一个,嘴上说不放心我去水源市探亲,可也没见他陪我来。气死老娘了!”
司濛:“……”
“男朋友?”司濛挑出重点,“你有男朋友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认识汪雪涵这么久,虽说见面次数笼统就那么两三次。可微信里聊天却聊了很多。各自的生活工作和家人多多少少都会涉及到一些。司濛不喜和人过多接触,所以朋友不多。汪雪涵真的是为数不多能聊的到一块去的。聊天聊了那么久,却没听她提起过她的男朋友。
汪雪涵摆摆手,一脸嫌弃的神情,“那个沙雕货,不提也罢。”
司濛:“……”
——
考虑到司濛的身体,三人在云陌停留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司濛的身体彻底恢复了,才出发去金源市。
金源市顾名思义,当地盛产黄金,金矿众多。它地处西北中心区域,地理位置优越,经济实力雄厚,人口聚集,是整个西北地区最大的一座内陆城市。
水源市是金源市下辖的一个市,近年来政府规划,大力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旅游业有所发展。可整体还是落后,经济凋敝,人口都聚居在主城。大片是荒芜之地,黄沙滚滚,寸草不生。
从金源市坐火车去水源市最快也要两天两夜。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想走捷径都没得选择。
下午五点,飞机安全降落在金源市机场。
大晴天,天空蔚蓝纯净,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幕布横亘在头顶。它很干净,没有任何一点杂质,一朵流云都寻不见。
西北地区的天,比南方城市篮得更为纯粹。
太阳渐渐西斜,瑰红的霞光四处流窜,温柔地映照着周边的建筑。
日光中,出现无数高耸入云的建筑,它们像是帧漂浮的剪影,金灿灿的,倒映在人的双眸里。
“终于到了!”汪雪涵伸了个懒腰,瞬间一扫之前的疲惫,通体舒畅。
司濛摘下头上的渔夫帽,太阳很刺眼,她几乎睁不开。抬手用帽檐遮住眼睛,光这才不那么刺眼了。
时隔多年,她又回到了这里。
当年油画大赛结束后,那个人状态那么差,近乎疯魔。头一天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