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了？”

甄颜听到声音微微一愣，转过头看着朝自己说话的那个女人，她蓬头垢面，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洗澡，身上破旧的衣服勉强能够蔽体而已，一双眼睛大而无声，深陷的眼窝看上去格外恐怖。

“你好。”甄颜小声地说到。

“你倒是厉害居然不哭不闹省了我不少事。”那女人笑了笑，整张脸越发扭曲，恐怖极了。甄颜这才注意到她手边的匕首“那边已经割了几个人的舌头了。”

甄颜垂下头，不知道是不是该暗自庆幸。

那女人站了起来扫了一眼甄颜：“这里可不比外面，想要偷懒是不可能的，你要接替那两个死掉女人的活儿。还不跟过来？”

甄颜立刻跟了上去，没有一句话，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这里就像是非洲的贫民窟，或者更差。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的人，他们面黄肌瘦，倒在路上，双眼瞪着天空。

“采石场不养废物，这些人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清理出去了。”女人声音冰凉，似乎对于周围的一切已经见怪不怪“你每天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一天两顿，迟到就一天不能吃东西。”

甄颜皱了皱眉头，自己这小破身子才六岁，正是生长发育的阶段，要是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你们每个月有一两银子，可以送回家，也可以在采石场买一些生活用品。我好心劝你，到这里就不要洗澡了。”女人打量着甄颜，“瘦是瘦了点，不过嫩啊！”

甄颜眼睛一缩，立刻懂了这女人的意思，不过依旧摆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你的事情很简单，把每天的馒头送到指定的地方，还会有一个人和你一起，若是迟了……呵呵，那些大人不会说什么，不过工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甄颜点了点头，眉头深深地蹙起，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越发觉得那个复跛子是在故意为难自己，按照这样下去，那自己估计在这个采石场里呆不到几天就会死，那甄仪真是好歹毒的心！

当看到自己需要送的区域之后，她觉得脑门被一道雷劈重，她需要送整整二十个地点，并且每个地点的距离相差十分远。

“姐姐，这……要全部送好，在半个时辰之内，怎么可能？”甄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像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了些波动，移开目光：“你们可以驾鳞马，前提是，你能让它们听你的话，那两个女人就是被鳞马踢死的。”

“姐姐……”

“你不用看我，能不能让鳞马听话全凭缘分。”那女人皱了皱眉头“明天就要上工了，你去休息吧，今日不需要你，每天早晨会有人喊你们。”

“谢谢姐姐。”甄颜朝着那女人笑了笑，牵动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女人眼神一颤：“不必谢我，我护不了你。”

甄颜一脸落寞地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不求姐姐护我，姐姐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柔声和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