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说:“他经常将下注的号码提前写到纸条上,进店就直接交给我,然后出票。”他想了想又说,“他经常买两注,一注双色球,一注乐~透,不过上次却买了两注双色球,还让我分开打,我也没多问,不过应该是帮人代买的。”
宋原说:“那他平常有帮人代买过吗?”
站长说:“几乎没有。田红旗这个人怎么说呢,话很少,虽然经常来我这里买彩票,但是我跟他说话总共也没超过十句。”
宋原扫视一圈,注意到了墙角特大号的垃圾桶,里面塞着满满的彩票纸条。他问:“你这垃圾又多长时间没倒了?”
站长啊一声:“有十几天了吧。”
宋原想,假设田增元真的有中奖,可是没有一个村民反映说他中了大奖,可见田增元对待这件事是很谨慎的,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道理告诉凶手,极有可能是凶手代他买的,既然是代买,田增元应该会把投注号码写下来。也许那个号码就遗落在垃圾桶里。他说:“那好,我们替你收拾了。”
陆微微望着塞满纸条的垃圾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宋原给陈局长的见面礼就是一堆废纸。
陈局长还有些懵:“怎么回事?”
宋原让陆微微把中奖号码重新抄了一遍,一同递给陈局长:“让你的人找吧,看看这堆废纸里有没有这串数字。丢弃的彩票不用看,只看手工的。”
这堆废纸里夹杂着烟头,烟灰,还有痰,民警们带着手套在里面翻找,人多力量大,大家伙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找出了那张手写的、与中奖号码完全一致的、被揉成一团的废纸。
只是半张纸,明显是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
第一行写着:双色球02031023142112
第二行写着:乐~透03161727250205
第三行写着:双色球02031023140802
第三行的号码就是中奖号码。
宋原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说:“第一行和第二行的字下笔有力,字迹也还算工整,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第三行的字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字体结构松散,大小比例不一,运笔也不连贯,中间还有停顿现象,明显能看出书写人文化水平不高,似乎还有提笔忘字的情况。这是两个人的笔迹。”
陈局长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吩咐道:“收集田增元近几年的字迹样本,交给文件检验部们鉴定,看是不是出自田增元之手。”
一位民警为难地挠挠头说:“田增元只有小学毕业,毕业后恐怕连笔都很少摸,更别说留下什么字迹了。”
陈局长说:“那也得去找。万一有呢?”
宋原沉思片刻说:“田增元不是爱赌吗?经常输,还没钱,他输了之后会不会写些欠条什么的?”
民警茅塞顿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原补充说:“还要收集田红旗的字迹样本,不过要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陈局长说:“好。”
命令下达后,大家各自散去。宋原和陆微微一时没事,就坐在局长的办公室里聊案情。
末了,陈局长松了口气说:“这案子再破不了,我这老脸就没地放了。”
陆微微心想,您的脸没地搁不重要,关键是
秋县十几万民众悬着的心往哪里搁。
因为文件物证和样本都不多,字迹对比工作进行得十分艰难。等了一下午,鉴定结果终于出来。废纸上第一行和第二行的字迹出自田红旗,第三行的字迹出自田增元。
换句话说,田增元真的有中奖。被杀的原因也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五百万元的大奖。田红旗绝对脱不了干系。
陈局长激动地一拍桌子:“抓人。”
宋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