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房间在三楼,兴许是久经岁月的洗练,楼道上白色的墙早已发黄发黑,空荡荡的,还有一股股凛冽的寒风吹进来。
他拿了钥匙开了门,童谣上前一步,房间里面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除了一张宽大的床和桌外,还有一个八成新的柜子,斜对角还有一门,里面应该是个厕所。
莫筠把她的行李拎进来,放在床旁,把窗帘拉到一旁,开窗通风,夜晚的风吹进来,遣散了稀薄的空气。
她皱着眉:“还真寒酸啊。”
莫筠听她说寒酸不由挑了挑眉,良久,开口:“这不挺好的,哪里寒酸了。”
童谣平静的抬起眼睛,不爽的说:“我坐哪?”
他垂眸,抿着嘴巴,转身走出宿舍,过了一会,搬了把椅子进来,放在她面前。
“够你屁股搁了。”
童谣哭笑不得,轻哎了一声:“你们那间怎么样啊。”
他看了她一眼:“比这寒酸多了。”
童谣说:“能看不。”
他扯了扯嘴角:“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眼睛,黑黑的,淡淡的看着他:“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整我!”
莫筠深深的盯着她,说:“来!”
他拿着钥匙开门,顺便按了墙上的灯开关,不在乎的说:“来,好好看看。”
童谣无视他嘲讽似口气,淡淡的看了一眼,两间宿舍地都一样大,只是这间放了三张床,显得更小,若论起区别来,至少她那间墙是新刷过的,顺眼一点。
“我接受了,我接受那间房子。”
她靠着门,自言自语的说着。
莫筠没理她,走到一旁放钥匙,淡淡弯了弯嘴角:“那门脏,别靠着了。”
她玩着手指,抿着嘴,摸了摸鼻子说:“这里有无线没?”
他点头,走过来说:“把手机给我。”
童谣盯着他摆弄很久的手机,闭了闭眼睛睁开,最终没耐心的问:“密码忘了?”
过了几秒,他把手机还给她:“号码给你存着了,有事打电话。”
她“哦”了一声。
童谣临走时突然想起件事,转身回眸看他,默了一会,颔了颔首说:“你没记我的。”
他的眼睛像波澜不惊的黑海,敏锐,细致,此刻正灼灼的看着她,伸手出来点了点脑子。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记住了。
童谣关了门,脱了鞋躺在床上,把手里的手机举了起来,摁到联系人,他只备注了一个莫字,她翻了好久才找到他,当下就把他摁到了第二联系人。
又给徐霖打了电话,他没接。
窗外的风一直吹进来,她下床去关窗户,站在窗户前,听到了隔壁强子和疯子断断续续的声音。
“也不知道童谣姐睡了没。”
“睡了吧,也不早了。”
“筠哥,你去看看吧。”
听到这,她连呼吸都停止了。
只听见那道声音低而沉的说:“又不是小孩子,睡个觉能有什么事,把她吵醒,我们也别睡了。”
童谣故意把窗户用力关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之后就安静了。
莫筠做了一个梦醒来,侧过头,她房里的灯光落在他们这间的窗户上,落了一地的光,他看了眼时间,再过一小时就天亮了。
过了一会,灯暗了,他又翻身睡了。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照亮了每一寸土地。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细微的动静,莫筠马上醒了过来。他第一次睡这么迟,强子和疯子也不在,没来叫他。
他跨着步子下楼,看到远处的杂草地上,童谣弯着身子正在给强子拍照,一连拍了几张,又给疯子拍,接着再换两个人一起的镜头,时不时响起她清淡的声音。
“强子,你别紧张,保持微笑啊。”
“疯子,你换个动作。”
“都别动,就这样。”
闪光灯一闪,相机咔嚓几声,那画面被定格在镜头中呈成了一张张照片,她收起相机,瞥了一眼,看到了莫筠这个男人。
站着笔直,一动不动。
她确实挺想拍他,他的身型,轮廓,表情,都符合摄影师镜头中的画面,她手痒心也痒。
但是她放下了相机。
他的头发微湿,可能是直接用水的缘故,发尖上还有细小的水珠,带来清晨清爽的味道。
童谣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看着他说:“睡的够久的,昨晚闲话说过睡不着了吧。”
莫筠:“......”
接下来没有过多的对话,他平静的问了一句:“出去吃早饭吗?”
她说:“好。”
又是当初那家早餐摊,连桌子摆放的位置都一样,有不少人在吃早饭,热热闹闹,很有气氛。
“来份白粥和油条,再来杯豆浆,给甜的。”她的声音轻柔悠扬,又清又脆。
他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稀奇的勾了勾唇。
他也点了份粥,又叫强子去附近买馒头,早上本就是热闹高峰,即使两人没说一句话,也没觉得尴尬。
疯子坐在一旁却是屁股痒痒,一会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她,两个人视线一个在热气腾腾的大锅上,一个盯着被牵在路上的一只羊,安静的谁也没看谁。
“白粥放雪菜丝还是榨菜丝。”老板在询问。
童谣把视线收回来,说:“我吃雪菜丝,你呢。”
莫筠看了她一眼,对老板说:“各一碗。”
强子买了馒头回来,东西刚上齐,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每个人各占一边,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