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姨娘,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沈羲阻断她,伸手拽着她袖子:“您不是都答应我了么?您该不会变卦吧?”
纪氏见到她这副样子,越发坚信起孙氏与她有勾结了!
当即站起来,冷笑走到她们面前:“我给的人不要,难道是太姨娘的人比我的人更忠心还是怎么着?”
“三婶言重了,自然没这回事。
“只不过事情也讲个先来后到,我这里才跟太姨娘说了,您却就要插进来非要给我添人,咱们总得顾及点太姨娘的面子,毕竟,太姨娘也是老太爷亲自指定的呢!”
沈羲边说边看了眼孙姨娘。
孙姨娘本也是在犹豫,纪氏她当然是不想得罪的,可沈羲的话却又猛地提醒了她!
纪氏这个样子,分明已经把她跟沈羲算作一堆,她就是辩解恐怕也是无用了。
关键是,沈羲说的没错!
再怎么着她也是沈若浦亲点的持家人之一,她纪氏就算是明媒正娶的太太,如此逼到她房里来,未免也过份了点罢!
她到底还比她长一辈呢!
有沈若浦在后撑着,她倒也不怕。
心里怄着气,便就笑着道:“按理说不该与三太太争,可二姑娘方才确是已经托付我,我也已经交代了下去,也不好让二姑娘失望。”
纪氏望着沈羲,冷笑道:“我给你添人你非不要,怎么,你是觉得太姨娘更适合当这个家?”
她这么大顶帽子压下来,孙姨娘也有些顶不住!
好在沈羲开了口:“三婶是当家主母,这谁也越不过您去。
“可我这回府都半个多月了,也没见您往梨香院添人进来,我这里刚跟太姨娘说了这事,您就立马要送人过去。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太姨娘逾矩,而是三婶您有些欺负人了。”
她说的有根有据,纪氏也挑不出她什么理儿来!
但她若是让她给降住了,她这个当家太太还有什么脸面?
这里沉着脸,便望向了孙姨娘:“二丫头说我欺负你,你说呢?”
孙姨娘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得纠缠下去,可听沈羲把话说完,她这心里却也定了。
暗忖了下,便就说道:“妾身可不敢说三太太欺负人,不过三太太若执意要揽下这事,妾身也不敢阻拦。只是恐怕以后妾身发话,府里却没有人会拿我当回事了。”
这话丢得不轻不重,纪氏却被架得下不来台
孙姨娘的意思说的很清楚,这事若是让她纪氏做强了,她孙氏就没了脸面,日后也不敢管事。
这沈若浦亲自指派去的帮手居然让她个低了一辈的太太压住了,这岂不是等于扫了沈若浦的面子?
纪氏一时无语,瞪着她们,却也未曾让步。
沈羲看到这里,便就叹着气道:“这件事我也断不了了!
“您们一个是太太,一个是太姨娘,我谁都得罪不起。要不我就去请老太爷来裁断;要不,就您们一人抽几个人往我院里来,我也好两边都不得罪!您们看如何?”
情势僵到这里,她这话却又如一把钥匙,令得孙姨娘与纪氏同时往她看来!
如今谁都不肯让步,一人抽几个人进去也不失为个办法。
孙姨娘想,虽然这样没办法完全控制到二房,可终究她的人进去了,不至于让纪氏全部揽住。
而纪氏想,既然错失了先机,让孙氏占了便宜,可能进几个也是好的,等到进去之后,还怕孙氏的人挤不走吗?
若是不答应,这事也定会扯个没完,搞不好还给沈若浦上了眼药,回头骂起她冷落了梨香院来!
因此倒是同时缓了神色。孙姨娘先道:“如此也好。就是不知三太太意下如何?”
纪氏也吐了口气,借机下了台:“我也是太急了,这孩子,既然知道我忙,难免会疏忽些事情。要添人,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呢?倒来打扰太姨娘歇息。
“就这么着吧。我算算得添多少人,回头分一半人送过去。”
“如此最好了!”沈羲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太姨娘和三婶。”
这里如此说定,便再无二话。
各自回房行事,翌日早饭后两边果然就各自先送了四五个人过来。
梨香院缺的人多,一时半会儿进不了那么齐,先进几个顶着。
沈羲各分了几个到裴姨娘和沈梁房里,又各分了一个到自己房里。
她房里这两个一个叫蕊儿,是纪氏的人,一个叫四喜,是孙姨娘的人。
年纪都差不多大,只是蕊儿生得俊俏些,而四喜则生得白嫩些。
沈羲让蕊儿负责管衣裳的差事,而四喜则负责管屋里清扫。
第一天相安无事,除去两人暗地里总相互提防着对方外,没有风波。
第二天也还好,就是晌午四喜扫地的时候不慎挥到了芯儿裙摆,蕊儿缩脚瞪了她一下。
到第三日下晌,蕊儿在前院里晾衣裳的时候,不知哪里突然间飞过来一团稀泥,正砸在她身上摔出个碗大的泥印子来!
“谁干的?!”
她怒而大呼。看看稀泥丢来的方向,竟像是院墙那头,便连忙绕过去。一看,便见四喜正在墙下扫落花!而她脚下,正是一小片还有泥水的泥坑!
“是不是你干的?!”
她气得冲过去,到得四喜跟前便质问起来。
四喜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上下打量她两眼,翻了个白眼道:“有病!”
蕊儿越发气了!拽住她胳膊便嚷嚷道:“你骂谁呢?!你要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