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便在我们当世,仍流存着一些关于上古洪荒的传说。”
他神情向往道:“据传,在上古时期,洪荒仍存,未曾破碎。那时,天地之间灵气之浓郁,堪比四海之水;而天材灵宝,则遍布洪荒,唾手可得,随处皆存。”
“在那个时候,便是初生婴儿,都能直达元婴之境。千百年后,无需如何努力,便能修得仙身。”
“可惜一场上古大战,将洪荒的完整灵脉击毁,使其四分五裂,当时盛景便不复存在了。”
他惋惜地长叹一声,“现在,我之一界,非但与洪荒无可比处,便与千百年前相比,灵气与资源也越发稀缺起来。”
“以我想来,长此以往,灵气与天材地宝必将越加稀缺。比及某一日,天地灵气被消耗殆尽之时,那必然便是道统没落之日了。”
此时,苏玉倾转回头,看向玉书,道:“以我之世界作比,道友可听明白否?”
沉吟了一下儿,玉书道:“道友的意思是,这一界应该也曾道法盛行过,只是最终如道友世界一般,灵气越发稀缺,最后道统没落,以至于今了?”
苏玉倾点点头道:“以我想来,正是如此。”
没想到会听到这番沉重的话,玉书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日升月落、生死循环,此乃天地至理。
便连道统都有破灭的一天,那他们这些修习道法,想要逆天而行、长生不老的人,便是成了“仙”,是否就真能不死不灭?
不过转念一想,她便将这番有些杞人忧天的思绪抛开。
想要验证,也得等她成了“仙”再说。便是真无法不死不灭,那她修得道成,也要比碌碌百年活的长远。如此,也便足够了。
她现在要考虑的,还是如何在保证不透露自己秘密的情形下,还能修炼有成,得还因果吧。
于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应付好眼前的这个人。
她先前谎言相欺,不知有没有漏洞,不过,这一界之内,只她一个修道之人,也确实太过奇怪了。
若苏玉倾还对她有所怀疑,她倒是能够想象的。
从今天起,她还是封了空间为好,便是神念进入空间,她也无法保证完全不会被他察觉。
手上这储物戒指倒是兑换的较为及时了,正好能圆了谎,也能解她一些物件无处安放的燃眉之急。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中,哪些真,哪些假,真真假假也不必细究。她只努力自己做好准备,加紧修炼,让功力晋升至能够应付这个人便足以了。
至于,要到什么境界才比较妥当——
玉书放下手中茶盏,看向苏玉倾,直接道:“苏道友,我观你修为实是在我之上多矣!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道友境界几何?”
苏玉倾微微一笑,答道:“不过大乘期而已。”
修道一途,一共分为: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这八个阶段。
渡劫期,事实上,只是大乘期修炼至顶峰,再累积灵气,便会引动雷劫,以锻体升仙而已。步入渡劫期,要么升仙,要么身陨,再无其他结果。
渡劫期对玉书修习的《御龙决》来说,其实是形同无物的。《御龙决》的门槛和考验是因果,只要因果还清,便可升仙而去。
于是,事实上,大乘期已是修道之“人”能留在下界,不去升仙的最高修为了。
因而,听完他这句话,如何能让玉书不觉着心凉心惊呢。
玉书想的是,苏玉倾是大乘期,那她想有底气与他对抗,那她最起码也要升至大乘期才行。
对她来说,这倒不是个太难的目标。只要她还能得胤禛的宠幸,修炼便是一番坦途,升至大乘期也不过是几年的事情。
唯一让她觉着可虑的是,她之后还因果的事儿。
对她来说,现在善堂只开了一半儿,而她还因果的先期准备还未完成,这时候封了空间,忠心符与联络仪就会成为开善堂分部的最大问题。
若她等着进入大乘期,有了与苏玉倾对抗的能力,再开空间,发展善堂?那就有些迟了,于她还因果不利。
如此衡量一番三,玉书本想着,还因果迟便迟一点吧,总比丢了命强。而后,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若是……
这一切思量,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在外,玉书只是一顿,面上的神情,像是对苏玉倾的修为如此之高的惊讶和赞叹。
而后她又笑道:“果然,苏道友确实高我多矣。小女子自愧弗如啊!”
苏玉倾摇头道:“道友无需妄自菲薄,以《御龙决》论,想必道友能得如此境界,也不过区区几年。想必再几年,道友便能与我并驾而驱了。”
玉书开怀,揖手为礼,“那就借道友吉言了。”说罢,话锋一转,佯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敢问道友以后如何打算?是留在此界还是……”
话音未完,意思却明了。
苏玉倾抿茶的动作一顿,右手小指微微一动,而后,抬起头,看着玉书笑道:“如今,我伤势未愈,只好留在此界养伤。待我伤势痊愈,还有师门父母正等着我,我必是要回去的。”
玉书举起茶杯道:“既然苏道友仍有牵绊在身,那我便在此恭祝苏道友,能够早日养好伤势,得以和父母师门团圆罢。”
苏玉倾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