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怜。”洛偃暗自点头,“你起来吧,从前种种,都过去了,日后你便好好服侍苏婕妤,也是你的福气。”
“还不谢过陛下?”辛夷推一把绿芜,“往后,我自然待你更好。”她故意的,将‘待你’讲的着重,她就是要洛偃听见,就算再好,她也只是一个丫头!一个可以呼来喝去命如草芥的宫女!
“奴婢谢过陛下,谢过小主。”绿芜三拜,就要起身,被洛偃拦下,“说起来,朕并未赏你什么,有什么好谢恩的?”
“奴婢......”绿芜没了主意,是啊,什么都没有赏,为什么要谢恩?小主方才为什么要叫自己这样讲?她就跪立在殿中,涕泪横流,却无从回话。
“说起来,文帝同先皇后贤德之名虽昭告天下,可是到底,连个继承衣钵的人都没有,也是生生的断了。”辛夷抹泪,“不过陛下心疼,已经是文帝与先皇后的福气。”
她叫人心疼,那么她呢?此刻的她甚至连哭泣都没有机会,甚至不能抱怨,也不能感谢,她留给自己的,除了那捻碎的辛夷花,也只有那一道伤口,甚至死了,她也只能是别人的皇后,别人的爱人,自己终究,同她没有任何联系,他甚至没机会去补偿什么!
替她照顾好留下的人,是不是,她会对自己的恨意,少一点,再少一点?
“文帝同皇后没有子嗣,虽然追封,到底无人继承,若要封一位皇子,那朕这个皇帝便名不正言不顺了,可是如果封一位公主,那么,也算是后继有人,而且,这样才不会叫人忘了文帝和皇后。”洛偃一字一句讲完,然后望着绿芜,“你可听的清楚?”
“陛下,你难道是要?”辛夷故作惊讶,“陛下,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除了她,谁还配的上这个位置?”洛偃轻笑,又问一遍绿芜,“你怎么不讲话?难道还是不懂?”
“傻丫头,陛下要让你入嗣文帝,封你为公主呢!”辛夷拍一把绿芜,“还不谢恩?”
“公主?”绿芜傻眼,“奴婢怎么能是公主?”
呆了一刻,又惊呼一声,“又怎么能是公主的女儿?”
“君无戏言,朕说你是,你就是!”洛偃眼光微瑕,望着这个傻乎乎的宫女,她很可爱,只有她那样可爱的人,才会有这样可爱的宫女陪伴吧!
“奴婢不敢!”绿芜嘟嘴,“公主若是在世,如今才十六岁,怎么会有十四岁的女儿?陛下骗人!”
洛偃因为那一句‘不敢’已经觉得好笑,却不想她直接指责他“骗人!”朗声大笑,“罢了罢了,要你家小主好好给你解释吧,朕只管宣了这旨意就好,那册封之日,便也定在中秋日吧,”洛偃指了辛夷,“到时候尚宫局内务府一应的礼数,还是你教给她吧,朕恐怕是教不了她。”
“嫔妾遵旨。”辛夷躬身拜倒,“嫔妾代绿芜谢主隆恩。只是,绿芜若封了公主,应该有个封号的吧?若是还唤绿芜,是不是于礼不合?”
“这个自然要改的,做了公主,便该姓‘洛’,至于名字,取‘怡’字可好?沧海之珠,宜室宜家?”洛偃沾了水将‘怡’字写在桌上,“这个字可好?”
“陛下赐名,怎么都是好的,嫔妾识字不多,可不敢胡说,”辛夷赔笑,“洛怡,好名字呢。”
“奴婢喜欢沧海之珠这个意思,”绿芜仰头,“奴婢赐陛下赐名。”
“这时候她倒欢喜了,既然你喜欢沧海之珠的意思,那么封号,就定为‘沧珠’,‘沧珠公主’,这个也不错。”洛偃一口饮尽清粥,也不久留,起身往肱景殿去了,辛夷福身的那一刻,暗自偷笑,洛偃啊洛偃,你聪明一世,终究是你的愧疚亲手为你添上了坟头黄土。
“沧珠公主,你还跪着做什么?”辛夷笑着将她扶起,看着她迷茫神情,屏退左右,“绿芜,这个身份,是陛下亲赐的,容不得你说不要,也是先皇后和你姐姐的命为你换来的,你必须要抓的住,要握的紧,你不是说了,要为公主和姐姐报仇吗?如今,就是你的机会。”
“小主,可是奴婢,不是公主!”绿芜摇头,“奴婢怎么能做公主的女儿?”
“陛下说你是,你就是!”辛夷重重的握住她的手,“不止要是,而且,要做的好,要叫天下人,都知道你沧珠公主的名字,要叫天下人,都知道文帝同先皇后的贤明,否则,你如何能对得起先皇后?”
“小主,那么,我非得是这个公主了吗?”绿芜不安摇头,“奴婢不要做公主!公主已经死了,奴婢不要做公主!”
也许,是自己的离去在她心中留下了太多的阴翳,绿芜口中只记得念叨这一句,不安的一直摇头,一直想要挣脱辛夷的手,无论如何,她也不要步上自己的后尘,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人鱼肉的公主!
“绿芜!你疯了!”辛夷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一把抓住她的领口,“绿芜,你是公主,你要代替你的公主活下去!你要活的很好,要把你恨的人都踩在脚下,你忘了你在掖庭狱里的侮辱了吗?你忘了你姐姐的死了吗?你忘了你公主的恨了吗?你难道不想踩在所有人的身上吗?你就不想一朝成为人上人吗?”
“报仇?报仇!”她的眼睛四下探看,突然笑起来,“公主可以报仇!可以打人!可是住进大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