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替楚长歌整理了行李,反复确认才肯罢休,而后又替楚长歌选了一身翠色百蝶窄袖长裙,五色玉珠发簪,一一给她妆点上了才松了口气。
穿衣铜镜前,楚长歌望了望镜中的自己,苦笑道,“你这大红大绿的还嫌我不够显眼?”
明雪摇头,“怎么会显眼呢?姜夫人替二小姐准备更加夸张,全是量身定做,软丝堆纱,若我们不准备点,岂不是让人觉得大小姐比不上二小姐?”
“换了吧。”说着,她脱下身上的衣裳,“皇后对我有敌意,我穿成这样去,只会让她更加恨我。”
明雪心不甘情不愿的替楚长歌换上式样简单的浅紫色绸裙,前后看着最多也就算是干净大方,头上也没有过多的缀饰,去了宫里肯定是会被比下去的。
准备妥当了,两人刚准备离开院子,管家便冲了进来,“大小姐,就等你了,宫里来的珍儿姑姑已经不耐烦了。”
楚长歌不明白,这个时辰并没有差错,怎么就晚了呢?
“管家,怎么回事?二娘差人来报的便是这个时辰啊。”她开口询问道。
管家十分着急,解释道,“将军让姜夫人替两位小姐打点,顺便通知时间,二小姐准时到了,怎么可能是这个时辰呢?”
说完,楚长歌便明白了其中原因,指望姜夫人替她打点是不可能了,至于这时间恐怕也是姜夫人故意报错的。
现在找姜夫人对质也是无用,她大可说记错了就搪塞了,可是楚长歌得罪珍儿姑姑那边是真有事了。
楚长歌匆匆赶到门口,皇后的贴身宫女珍儿便不悦的上前,“楚大小姐真的好大的架子,还未进宫这规矩就忘得干净了,看来皇后娘娘让我来是来对了。”
楚长歌知道解释也无用,看了看一旁的姜夫人,她缩了缩身子,有些心虚。
而如意夫人哭哭啼啼的一如往常,叮嘱她们三人互相照应,尤其是对楚长歌千叮咛万嘱咐,不知道的还以为楚长歌才是她的女儿。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再晚下去,她人都进宫了可就等着你们了!”珍儿不耐烦的开口,眼神犀利的扫视众人。
三个人这才缓缓上了马车,刚坐下,楚灵溪暗嘲道。“大姐有皇上照顾,可怜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你不守时,却害得我们也跟着挨训。”
楚长歌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事回头我会让大哥好好问问二娘,也就是你娘亲到底是怎么传的时辰,如果我们真的误了时辰,那可就要好好追究一下了。”
楚灵溪没想到她会揪着此事不放,尴尬的理了理发丝便不再说话。
而她们三人一走,如意夫人的泪水也收住了,一侧的姜夫见她收放自如冷笑了一声,“女儿刚走。便不哭了?做戏也得做全了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意夫人揪着帕子,不由得用了力,手指都变红了。
“别和我装,你是什么货色,我还能看不出来?装腔作势的,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姜夫人说着冷哼一声,晦气的甩了甩袖子离开。
如意夫人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气,手里的帕子被她揉的不成样子,咬牙切齿的快要忍不下去了。
却见府里的小厮搬着东西出来,她连忙上去询问,“这是送去哪里的?”
小厮行礼缓缓道,“小姐们进宫,这些都是行李。随马车进入皇宫的。”
如意夫人听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突然哎呀了一声,指着挂着楚灵溪牌子的箱子说道,“这里怎么这么脏?进了宫就代表楚府,这岂不是丢楚府的脸?快去找块布来擦擦。”
小厮们左右看看,担心着箱子里的东西,如意夫人便哀怨道,“难不成连我的话也不信?我虽然日子凄苦,但是到底是楚府嫁出去的,这等大事能说笑?”
小厮见状连连点头,转身就去找布来擦擦,如意夫人上前打开箱子。心里一阵不平,“楚若祁还说会对三人一视同仁,瞧瞧楚灵溪这些东西,哪是常人能比的?”
如意夫人摆弄着楚灵溪的衣裳和首饰,奸笑着打开了其她两人的东西,原本是想将楚灵溪的东西放入水含柔的行李,但是转念一想岂不是进宫就会被发现?
想了想,她看楚长歌的行李简单毫无特色,便将楚灵溪贵重的全部放入楚长歌箱子的最里面,嘴里念叨,“楚灵溪和楚长歌向来不合,若是两人斗起来,对含柔也有好处,怪只怪这姜夫人嘴贱!”
合上箱子,她便站回原处,等小厮擦干净了便叫人台上了马车,望着这些东西远去,这心里也舒坦了。
马车到了宫门外便停下了,下车一看,原本以为选秀的人不多,谁知道这一眼全是花容月貌的少女,即便是站在宫门外就已经开始争奇斗艳。
明雪站在楚长歌身侧,一脸惊奇,“小姐,这里起码得有上百个人,怎么选?”
明雪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很小声了,却还是被一旁的楚灵溪听了去,她满怀信心道,“今年是皇上初选秀女,自然是盛大一些,要知道各方报上的名字远远大于现在看到的,其余的还未进都城就被除名了,所以说选秀这等事全凭本事和出色的外表。”
说罢,楚灵溪让丫鬟绿烟替她又整理了一番衣裙,轻视的看了看楚长歌的脸。
楚灵溪美名在外,如今一身水红宽袖对襟纹锦长衣,下身是难得一见的烟罗纱裙,步步自带仙气,腰间的花节穗儿,一步一晃动,叫人看了便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