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多个人多点意见。”乐理令说到。
“就算没用,说出来集思广益也是好的。”张万庭一句嘲讽漫不经心,乐府令和乐丞同时抬头盯了他一眼。他就跟没看到一眼,挑了挑嘴角。
然后乐府令,为了缓和这个场面,给葶苈说了说大概的要求。
“属下愚见,皇上有意要楚风的歌曲,而帝太太后想要雅乐,所以我们不能只顾一头。”
“这不废话吗。”张万庭一句嘲讽之语又出,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了一眼。
“人这不才开始说吗。”朱国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接着说。”乐府令发话到。
“楚风的民乐,是我们擅长的,而《安世房中歌》这类,是太乐令擅长的,我们最好不要再同一题材上跟他们拼,因为乐工的建制,乐器的配额,都是不同的,如果能以新奇来一角高下,我们的胜算会更大。所以我们最好以楚乐的祭祀乐为基。祭乐我们不是没有,不是有《郊祀歌》吗,可以配之为辅。”
“这不是明摆着重谁轻谁了吗。你师兄提过这个意见,被我们否了,那边都得罪不起。”张万庭嘲讽着。
葶苈斜眼看了张万庭一眼,笑了笑:“开场,合讴齐唱《练习日》、《帝临》、《青阳》、《朱明》四章,彰显皇家天威和祭祀神圣,然后主讴以九歌为基调唱《东皇太一》,主调楚乐,辅之以合讴的《西颢》、《玄冥》、《惟泰元》彰显万神之主的神圣,然后转迎神曲。然后主讴换《天地》、《日出入》、《天马》、《天门》、《景星》五章,合讴《东皇太一》。再转调《安世房中歌》为间由主讴领唱,合讴齐唱。然后主讴唱九歌剩余八章,辅讴郊祀歌剩余的八章,祭祀日月山川诸神,如果能配置以傩舞,玄女舞等做献祭,想必能做一个集大成的雅乐。”
“颇为新奇,又不会顾此失彼,又都是我们擅长的。这个主意,虽然和辛丹的相似,但是更具体。可以试试,葶苈你作为协律都尉编曲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事,那么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和辛丹做。还有,今日皇上说,你不必御前谢恩了,五日后,皇上和帝太太后会召集大祭的所有有关部署,决定礼乐的事,到时候再面圣。而明日晚上我们要和太乐令先行碰头,安排部署。所以你们只有五天。”
“啊?”葶苈跟辛丹对望了一眼。
张万庭立马趁火打劫:“既然都是我们擅长的,那应该很容易吧。听王都尉说的头头是道,想必,不难。”
“这谱子倒是不难,但关键是这乐工…”葶苈想到乐工都是张仆射在管,不由得心里一紧。
“仆射全力配合,音监总管,都尉辅助。随意奖惩。”乐令说完便示意乐丞一起退到后堂了。
“诺。”葶苈和辛丹无奈的应下了。只见张万庭站起来对着二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指着二人点了两下,颇有种,你们遭定了的感觉。
这是朱国为才站起来准备走了,葶苈小声的说了句:“朱兄,多谢。”
“有些事儿,大家都看不惯,应该的。”朱国为并没有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走了。
葶苈突然觉得,自己还真喜欢这个人的性子。
出了信手堂,二人都没说话,只是相约去葶苈的住所在详细谈。
刚刚走进司乐处,听到一阵喧哗。
“给我好好打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葶苈两人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张万庭的声音。于是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张万庭的两个师学正在掌掴一个穿着崭新的青布师学服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周夷。
葶苈皱了皱眉,想到这个张万庭,真的不是东西,跑到这对孩子发气来了。
于是走出去说到:“仆射大人,不知道在下的师学,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哟,”张万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一看就知道那是惺惺作态,“我还以为,是那儿来的小子,这么不懂礼貌,走路跟没人教一样,慌里慌张,迎面就撞我身上了。原来是都尉大人的师学啊。看来是得好好教教,免得做什么事儿都没个眼力劲儿给上头的人惹麻烦。”
这一句明白着就是说葶苈没有眼力劲儿,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势目中无人。
“孩子嘛,不懂事,我第一天,总得慢慢教,仆射大人,你看我带回去教可好?”
“我是怕都尉大人得忙祭乐,百上加斤,大家一体,大事帮不上忙,小事总得分担点不是。”
然后葶苈严厉的转向周夷:“你说,你这毛手毛脚的做错什么了?”
“徒儿按师傅的话去针工处做衣服,结果那一套合身的还挺便宜,就买下了,着急想给师傅看,跑着,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仆射大人。”
葶苈还以为怎么了,结果是这种小事儿。也犯得着跟一个孩子致气,也是看的出人品低劣。
“以后在司乐处,你再胡乱跑动,我就罚你跪一天。”说罢,换上笑脸对着张万庭说:“你看仆射大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让我带回去慢慢教吧。”
“呵,今天是撞了我,明天撞到哪个上头的,你都尉大人到时候肠子都悔青了,到时候别人打狗看不看主人啊。”张万庭说着,走到周夷面前,抡起手便要打。
葶苈收起了笑脸走上前,一把死死的捏住了张万庭准备打下去的手,目光换上了一种尖锐:“他要打,也得掂量一下他的主人和这个狗的主人,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