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了这一次刺杀,赵士晟行事更加小心谨慎,出门必带龙氏父子二人,也从积仁庄调派了大量的护卫来守卫赵府。
费家倒台后,赵士晟抓紧时机处理滞销的货物,几乎是日进斗金,银库里的钱又如往日堆积起来。
某日,赵士晟正在客厅与苗建、尤纲商议善后事宜,忽然门人急匆匆地来报告,说有几个穿着绣袍、佩着腰刀的官人要见赵士晟。
“他们是什么人?”赵士晟觉得有些蹊跷,因为东嬴公若要请他,绝不会派公差来,只会找亲近的仆人来传话。
“是京城来的,说是奉旨采购皇家用品。”
赵士晟腾地立起,“不好,有诈!”他心忖道:“朝廷如果要向民间采购,那么应该提前数十日乃至数月经由州郡下文,订好门类规格,按约期制成之后再派使者前来接收,而不是直接派使者来商谈订制,再说这是要尽力疏通关节才能得到的差使,现却莫名落在赵家头上,绝非好事。
“就说我不在府中。”赵士晟心想如果真是朝廷使者,他自然是惹不起的,只能先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来意再说。
他命令赵安吉去接待这几个不速之客,探探他们的口风,自己躲在后院,等候回复。
过了一会,赵安吉就来复命道:“这几个人个个板着面孔,嘴巴严实的很,总说道什么朝廷机密,不便透露。”
赵士晟又命赵安吉去后门张望下,果然发现几个布衣汉子在门口附近巡弋。
“这些人是来抓我的。”赵士晟冷静分析一番,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虽不知详情,但必是仇家的阴谋,他们人数少,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抓我。若我去见他们,就会当场被擒,必须立刻离开。”
赵安吉问道:“主人,看样子府门已经被看住了,该如何脱走?”
“去找安世叔来。”赵士晟胸有成竹,他见识过龙安世的手段,眼下正好能用上。
两刻钟后,赵府正门驶出一辆马车,出门没走多远,就在第一个路口被几个绣衣佩刀之人拦下了,“廷尉史捕拿流寇,检查过往车驾!”来人远远地亮出一块金闪闪的腰牌喝道,几个人手持弓箭。
世人皆知廷尉主掌刑狱,其属下的廷尉史们皆是如狼似虎之辈,其威赫声名令中外大员都闻风丧胆,何况升斗小民?那车夫一听是廷尉史的名头,立即勒马,回头禀道:“夫人,有官爷拦道,说要检查车驾。”
车里走出一位美貌端庄的年轻女子,一名侍女随侍在她身后。
为首的绣衣官吏呆呆地望了她一眼,随即取出一叠人物画像翻了翻,识别出她正是晋阳赵家的家主夫人庄采薇。
采薇缓缓道:“妾身是奉忠亭侯府家人,正要前往大庄严寺祭拜佛祖,官爷们您看妾身像是可能容留流寇的人吗?”
绣衣官吏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位夫人你不知道,晋阳城来了不得了的大盗,故我们才在这里盘问路人,不论贵贱尊卑都得检查,朝廷法令严厉,还望你能体谅。”他们的借口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好吧,请不要弄坏里头的东西就是了。”采薇只得无奈说道。
廷尉史们一拥而上,在马车里并没有找见赵士晟的踪影,只得退了出来,唯唯放过。
马车到了城门处,又有几个官吏拦车检查,不过亦无结果,马车出了西门,直趋蒙山。
一直到了大庄严寺的门口,采薇才从车上下来,竟一头扎进车夫的怀抱,“你可要保重啊。”
这时车夫才摘下草帽,撕去络腮胡子,抹掉油腻污秽,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赵士晟——他的这一招偷梁换柱可谓弄险之极。
“安世叔的化装术果然厉害,采薇你临危不惧,也是令人佩服!”赵士晟搂着采薇赞道。
“胆子不大怎么做医生呢?”采薇莞尔一笑,稍稍整理了一下赵士晟的粗布衣裳,殷切道:“小心躲藏,千万别出大庄严寺一步。”
“嗯,我都安排好了,赵安吉已经星夜赶赴洛阳,最多十来天,那群廷尉史就该滚蛋了!”
“好啦,你赶紧进去吧,切莫被坏人盯上了。”尽管难舍难分,但采薇不得不催促赵士晟赶紧入寺躲避。
“夫人且放心吧,在这儿等着龙安世来接你。”赵士晟放开采薇的柔荑,留她们在车中,自己转身踏入大庄严寺的门槛,佯作香客,疾步来到寺后竭智居住的小院。
“十天不见,你又憔悴了许多。”竭智和尚见到赵士晟,脸上一道道皱纹密密浮现,他忧心的说道,“老衲必须为你想点办法了。”
“大师,你阅历深厚,云游过四海,应该知晓江湖事,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四海帮?”对于赵士晟来说,官府什么的麻烦都不算什么,这一问题才是最要紧的。
“唉,你不懂江湖事,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仇恨会使人迷惘,走向歧途,有害而无益。”
“可是我就能让那些害死我大兄的恶贼们逍遥吗?”
“恶人终有恶报,你只需要放下仇恨,淡然处之。”
见竭智不支持他的复仇,赵士晟心下一阵失望,愤然道:“大师!不复此仇,我枉为人也!大兄抚养我长大,该是我给他养老送终,可是四海帮却剥夺了我这个权利,这般罪行不可饶恕!我不是佛门弟子,我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就算万劫不复,我也承受得起!”
“你先听听我说的吧,当今的江湖是由一个叫做天道盟的大门派主持全局,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