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和刘曜没有去追申无救,他俩在医房外面呆了一晚上,紧密关注着大长老和呼延宛倩的状况。
秦毅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幕,想起跟呼延宛倩的几次遭遇,不由得感到心头一阵悸动,然而又想到她现在躺在病榻上,令他牵肠挂肚,焦虑不安。
反观刘曜,却是镇定自若,稳坐不动,但也没有要睡的意思,二人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的黎明,宛倩醒来了。
“她没有大碍,只需调理一阵便可恢复如初。”大夫如此说。
“真是万幸。”秦毅听到这消息,感到非常振奋。
而大长老的情况就不太好了,箭上的剧毒侵入了他的肌体,他仍处于昏迷中,大夫们往他身上扎了几十针,试图引出毒血。
申无救最终没有被抓到,在城墙上发现了他留下的凿印,他就是用一个凿子,一步一步地爬上城墙,又同样如此地爬下城墙逃走,可见此人的轻功之厉害。
范隆在早上也来到了医房,向大夫了解了二人的情形,便过来找秦毅和刘曜谈话。
“哦,是永明的朋友啊,武艺真不错,请问是师从何门何派呀?”范隆对秦毅的来历很有兴趣。
可秦毅最怕别人问这种问题了,只好随口说道:“师父是蜀中的青山道人,不知是何门派。”
“不知你有无兴趣留在左国城呢?以你的本事,做个都尉绰绰有余。”
“啊,这个嘛,还请容我三思。”
“嗯,总之你考虑一下吧,永明随我来,有些话要提醒下你。”范隆向外走去,刘曜赶紧跟着他离去。
秦毅心知左国城眼下出了这等大事,一定会有些新的部属,只可惜自己虽身处此地,却不方便活动,“现在城中各处,全部都有兵士把守,比往时还严密,我该怎么办呢?”他一时想不出对策,只好呆坐着。
附近的一间厢房里,范隆正与刘曜低声议论。
“永明,你可知道当务之急吗?”范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出一股子强悍的霸气。
“小侄不知,还请师叔明示。”刘曜其实知道范隆的意思,但他还想得到确切的建议。
范隆紧盯着刘曜,眼里冒出凶光,“情势已然明了,当立即宣称受大长老之命,由你来接管军政大权,然后先下手为强,以刺杀大长老之借口,诛杀右、南、北、中四部的旧贵,消灭异己,确立威信!”
“啊?”刘曜心中大惊,“这……”
“看看眼下,即使大长老仍能在世,但他一时也无法恢复健康,各部旧贵族们一定会趁机捣乱,你须要立刻除掉他们,不可落于人后,反受其乱!”
“如果那样做,恐怕要死很多人。”刘曜不禁抽了一口冷气,“我真不敢做主。”
“哎呀,永明,你想想,自元海继任左部帅以来,筚路蓝缕,励精图治,花了三十多年的功夫,才将五部散乱的人心渐渐聚拢,使匈奴人的力量日益壮大,生活日益富足。如果你不尽快下手,一旦让那些奸贼得逞,五部将重回分裂混乱的时代,到时你便是左部和刘氏的罪人!不要说得到崇高的地位,连性命怕也难保!”
“可大长老并没有给我授权的命令,若是有人不服调遣,该如何是好?”
“昨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你是元海的养子,是现在左国城中他唯一的儿子!你若没有资格掌权,谁能掌权?我已经知会过卜豫和呼延翼等元老,他们会全力支持你,还有刘洋、刘欢乐等亲族,哪一个敢挑战你的权威,我就去把他杀掉,这样你该没有疑虑了吧?”
刘曜的眼神变得锐利,思索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只要有师叔你的支持,刘曜一定照办!”他握紧了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好!先召集重臣会议,就在席上动手逮捕一批,然后下令让刘景、刘钦他们集结军队,从左国城开始,将这名单上的人统统捕杀,不论死活,一个都不要漏!”范隆递给刘曜一张帛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
“诺!”
“对了,你那个朋友,在这种时候不要让他在此多事,赶紧找个理由打发他走。”
“哦,秦毅呀,他也许可以帮上一点忙呢。”刘曜清楚秦毅的力量。
“不,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你根本就不该把他带进左国城!更不要说在这种时候信用他,一定要遣走!”
“好吧,都听师叔的。”刘曜想了一想,心下有了个主意。
“去吧!”
“诺!”刘曜仗剑离去,抬头一望天空,只看见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
秦毅正坐在医室的外面打盹,卜祥忽然来找他。
“秦侠士,我家主人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秦毅有些纳闷,“刘曜怎么不自己来说呢?”
“抱歉,主人有大事要办,实在抽不开身,便派我来了。”
“哦,你说吧。”
“主人托请秦侠士同我等一起,将呼延姑娘送到兴德庄去,主人认为只有秦侠士在,才可让人放心。”
“哦?送她?”秦毅指了指医室,“可是她还躺着呢。”
“大夫说过了,她可以乘坐辇车,眼下最好应送她回呼延庄主身边,好生调理一番。”
“哦,好,那也行,何时出发呀?”
“就现在。”
“呃,我还得去刘曜府上牵马。”
“公子你的坐骑已经牵到将军府门口了。”
“哦,好吧。”秦毅莫名接到这一委托,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