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里斯医院依山傍水,到处可见树木郁郁葱葱,居说还被联合国某组织评选为当今世界最适合病人疗养的医院之一!
林晓强等人一路车行,拐过几个矮山丘,又穿过两个山间隧道,来到一处山脚之下,绿树浓荫中隐隐可见一座颇有异国风格的白色庄园。
沿着大门前长长的车行道深入,才发现这个地方实在不小,一眼望去,一大片白皑皑。房子都建得疏疏朗朗的,几座主楼也不过三四层高,庭院里有几棵大树,苍翠参天,浓荫蔽日。下了车,站在院子里就觉得凉风习习,心神开朗,那么个舒坦,好地方!
林晓强等人下了车,欧阳晓生却掏出了手机,熟练的摁了一个电话号码,走到一边低语一阵,很快,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一大把胡子的洋鬼子带着一群医生迎了出来。
“欧阳老师,你好你好,欢迎您的到来!”那洋鬼子热情洋溢的说着,使劲的握住欧阳晓生的手。
林晓强惊讶看着自己的爷爷,心说:爷爷的名头可真不是盖的,到哪别人都受到别人的尊敬!
其实,林晓强错了,跑到国外隐姓埋名的欧阳晓生向来低调!只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能被人挖掘。
欧阳晓生在唐人街里行医几年,治愈的病人多了,名头渐渐地就响亮了起来,幕名而来的病人与学者也越来越多,而这名叫彼德的院长,在好几年前屁也算不上一个的时候,还在何坑医馆里做过见习生呢!
没曾想,如今混得这般利索,已经是堂堂一院之长了。
欧阳晓生简扼的说明来意,彼德对院内长斯住院的病人了如指掌,立即就记起了这名为吴冰的中国病人,领着林晓强等人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着吴冰现在的情况:“她的情况一直还是老样子,送来的时候,病因是脑部承受了剧烈的震荡与损伤而导致昏迷不醒,我们院内的专家教授曾想了很多的办法,也试过了很多种在别的植物人身上很有疗效的治疗方案,可都无法将其唤醒。如今我们能做的,仅仅是维持她生命的营养治疗!”
所谓“植物人”,是指在严重脑损害后病人长期缺乏高级精神活动的状态,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无自主运动,眼睛可无目的的转动,貌似清醒,其实昏迷,医学上称之为“持续性植物状态”,俗称“植物人”。
“植物人”的康复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第一是意识恢复,第二是功能恢复。
现在的吴冰,却是最糟的那种,就是什么恢复都没有的。
一路上不时经过几个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都细声细气礼貌地向林晓强等人打招呼,这里并不象一般医院里总有股子塞着鼻子也挥不去的药水味,空气里反而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淡淡花香,偶尔林间的鸟儿鸣叫几声,整个环境洋溢着一种静谧的气息!
然而不管是貌美的护士,还是优美的环境,都引不起林晓强一点的兴致,现在,他只想见到他日思夜想,无时不在牵挂着的吴冰。
穿过弯弯的回廊,是一幢小矮楼,两层高。走进一看,若大的一层楼只有三个房间,彼德院长推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的阳光很充足,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张放置在南窗前的大病床,床上躺着一个瘦削到几乎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的年轻女人。
在碎金般的阳光下,依稀看得出她昔日美丽的轮廓,女人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眼睛浅浅地闭着,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下一刻就会醒来,鼻子上插着一根长长的橡胶管,一直接到边上什么机器的入口上。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她就是那个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危急之际却又被拉了回来,成为如今半死不活状态的吴冰,从那里起,她的身上便插满塑胶管子,并靠着这些维持着脆弱的生命。
植物人,多么冷酷与残忍的疾病啊!
一看到吴冰,坚强如铁一般的林晓强,瞬间眼眶就红肿了,拼死的强忍,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他呆呆站在那里,凝望着他一直深深爱着的女人,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踱到吴冰的床头,轻轻执起她的左手,深情的低声唤道:“冰,我来看你了……”
悲痛的表情,哽咽的泪水,痴情的声音,叫天地失色闻者动容,可是躺在床上的吴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滴滴的泪水,从林晓强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里不断的滴掉落下来,抚着那张以前柔媚生动此际却已经没有一点表情的脸,撕裂一般的痛疼从他的心里涌起,迅速的弥漫到四肢百骸。
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从相遇,到相知,最后到相爱,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却足以让人回味一辈子的感情,林晓强悲从中来,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像个小孩似的抱着吴冰“哇哇”大哭!
这一刻,在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因为这个七尺男儿哭成泪人一般耻笑他,在他们心里涌起的是感动,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刻骨的悲痛,那种浓浓的忧伤扩散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压抑的气氛仿佛使空气凝结了,叫人呼吸难过心情万分沉重!
“哭哭哭,哭个什么劲,是个爷们,你就把她给我治好啊!”沈雪再也受不了了,眼睛红红的冲林晓强嚷嚷起来。
被她一吼,林晓强顿时止了哭声,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沈雪。
沈雪看到自己孙儿可怜兮兮的模样,真的好想上前抱着他,陪他好好的哭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