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掏出汗巾堵死张骜一张不把门的烂嘴:“事关我们殿下清誉,还望张将军莫要再胡言乱语。今日之事乃东福宫的内务,自然由太后娘娘定夺,不劳将军费心。”
叶之仪跪下,“微臣今日……辱没殿下,罪责之重但凭殿下处置……”
张骜叉开五指就要朝他厮打过来:“敢染指公主表妹,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他悲痛欲绝闹个没完没了,吵吵嚷嚷太丢脸,随行的护卫看不过眼,一记手刀从背后击晕了他。
浮笙抖开带来的披风,宽大的褶皱将谢嫣浑身遮掩得连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谢嫣神色恢复如初,她忙请他起来:“若非老师相救,泠嫣只怕早已殒命。两次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怎会因此怪罪老师?”
浮笙厉声警告:“谁敢将今日之事说漏给别宫听,太后娘娘定饶不了你们!”
宫女唯唯喏喏应是,浮笙又敲打威吓她们几回,才略微放心遣她们回去当值。
谢嫣先行回寝殿的温泉汤池沐浴更衣,叶之仪亦被安置在偏殿修整。
张太后有意晾他在长亭空等,为的就是考察他的耐性。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过她的预计,张太后不过宽了外衫回榻上浅眠半个时辰,东福宫里竟出了大事。
张太后心神不宁端坐在主殿,令总管太监召叶之仪入殿。
她初初得知此事,气急败坏就想揪出景阳一顿板子伺候。然而攸关嫣嫣清白,她若去姚贱人的宫里要人,明摆着就是变相承认嫣嫣被人占去便宜。
张太后不免就将心思放在叶之仪身上。
“他救过殿下两次,恩情之重只怕单以钱财打发不了……听说今次他还是不假思索就跳下水的……”
张太后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张太君那番劝解,结合眼下的情况来看,她的提议不失为最明智之举lt;br/gt;。
太监唱喏后,叶画师换上一身干净长袍入殿。尽管暗自叮咛自己不可被他的容貌摄去心神,张太后还是不可避免恍了一回神。
他头发半湿,着了右衽玉色锦缎长袍,长袍边角用白色滚边收好。
这匹料子本是张太后做给张骜的,今日事出突然,另行赏赐给叶之仪。
她按照张骜的尺寸唤工匠制出的衫子,穿在叶之仪身上一点违和也无。
张太后越瞧越是满意,身子骨很漂亮,挺拔又不缺美感,能护得住嫣嫣,以后生出来的儿女定似他这样好看。
她还未说什么,叶之仪却请罪道:“是微臣毁了殿下声誉。”
张太后坐直身体端起架子:“本宫请叶大人来为的是求一幅大人亲笔的画,可大人不仅未割爱,甚至与长公主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念在大人舍命相救,哀家不再追究,还望大人慎言,莫叫外人也知晓今个出的岔子……”
训诫几遍,张太后遂允他回画院。饶是被她这样责备,叶之仪也不见一点惧色,举止大方从容,lt;br/gt;恭恭谨谨退了下去。
张太后再填上一笔,敢作敢认,是个君子。
因水潭那一触碰,谢嫣与叶之仪相处时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觉。
这种感觉在她得知张太后打消张骜尚公主的想法后,到达了顶峰。
张太后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听说他醒来后要去画院找叶之仪寻仇,立刻将与张太君商议后的打算全部告知他。
张骜闷头在偏殿待了半日,傍晚领着属下告辞,一晃十日过去,再未入宫。
七月里有东太后与西太后的生辰,西太后的年长,生辰过一个没一个,顾棠就将其当做寿辰来庆贺。
各宫争相送礼的风气,张太后一概不理会。
顾棠下旨令叶之仪画的贺寿图,一一呈上东西二宫。
叶之仪眼盲十年之久,民间将他的画技传得神乎其技。
张太后牛鬼蛇神都不信,也不会信这些荒诞不经的谈论。
然而贺寿图由叶之仪亲手呈上时,张太后却是叹为观止。
叶之仪不仅将东福宫大小景致画得惟妙惟肖,连这些数目繁多的长亭楼阁画得也无一错漏。
张太后记下第三笔,靠着他这神乎其技的手艺,即便日后长公主府倾颓,嫣嫣跟了他亦不会吃苦去喝西北风。
张太后的生辰在姚太后之后,宫中大肆操办姚太后的寿宴就没了心思再办张太后的。
顾棠遂恩准张氏女眷入宫看望,张氏十数个女眷围坐一处,这些女眷皆是各房夫人,膝下未成婚的嫡子众多,张太后有心做媒见状唤楼蔓出来侍奉。
张太后欲调楼蔓去正殿当值,谢嫣三言两语搪塞过去,阻了张太后的念头。
楼蔓灌人**汤的手段花样百出,偏偏张太后又没什么心机,谢嫣为提防楼蔓踩着张太后承宠,时刻紧盯楼蔓的一举一动。
张氏女眷们对楼蔓倒算满意,她生得是标准的美人相貌,不媚不俗,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股书卷墨香气,远观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楼蔓强颜欢笑应付一众京中贵妇,心中不甘油然而生。
想她也是娇养在阁中的朝廷命官之女,昔日与叶之仪相处也不见这般拘束。
如今她被张氏妯娌当做待价而沽的物件,随意摆弄赏玩,楼蔓心口委屈和愤懑翻江倒海般将她淹没地彻彻底底。
楼蔓之所以入宫,就是为了能早日被圣上一眼相中册封为妃。
她不否认自己满腔野心,楼蔓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诗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