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聂尘东宫里美人不断,但因她太过信任他,就愚蠢地以为他对那些美人只是逢场作戏,对她才是真心。
如今的聂尘一无所有沦落成一个阶下囚,在殷祇面前卑微得连只狗都不如。
他欺骗她多年,又心狠手辣对他们的骨肉下毒手,纪语凝不是个一味付出纵容旁人索取的女子,她偷偷将他们从前的信物信笺全部付之一炬,与他彻彻底底断了个一干二净。
聂尘的死心塌地令她作呕,他对她的那些伤害一并烙印进灵魂哪怕用水泼洗亦会留下痕迹,她恨他恨到半夜会咬着被子低泣,恨他恨到想一刀剜了自己的双眼。
她有时甚至渴望若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宣贵女该有多好,没有颠沛流离,没有委身他人,或许能比陆嫣然更早遇到殷祇,而后便是一世荣宠。
她将所有人赶了出去,楚楚带上隔扇一双杏眸在渐渐闭合的门缝后兴致颇浓:“娘娘果然是明白人。”
她自是个明白人,放着深情款款腹有乾坤的殷祇不要何故去啃聂尘那副成也美人败也美人靠女人给他铺路的贱骨头。
纪语凝闲闲卸去红妆宽去外裙,她拔下金簪,三千青丝似一匹乌金锦缎铺了满肩。她咬开红布塞,涂了蔻丹的指尖拨开殷祇的薄唇,翻手便要灌进去。
殷祇朦胧间觉察到身边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香风,香风馥郁浓烈呛得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有冰凉的东西触到他唇角,在沙场多年练出来的直觉叫他一瞬便拧住对方手腕一扭将她丢了出去。
纪语凝连人带瓷瓶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摔到香炉边,她不顾身上钝痛爬起来就要拾起瓷瓶,索性那药口狭窄,药汁只泼洒了一半,她抚着胸口爬将起来,忽闻隔扇外哭声和叫饶声一片。
“焦公公,替哀家踹开这扇门,哀家倒要看看这小贱人究竟怎么勾引的陛下!”
系统方提示任务完成度蹭蹭涨到“80%”,谢嫣就被暴跳如雷的太后从床榻上拽下拎来了朝阳殿。
太后怒不可遏戳着她脑袋:“阿嫣你说过你会看着纪语凝不叫她去勾搭陛下,哀家才略微放心了些,可几日不管事态就成了这般模样……今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嫣匆匆跟上太后,裙裾在身后飞飞扬扬,她无声笑道:“陛下抱着阿嫣发疯说了一夜胡话,阿嫣猜测陛下大约认错了人,才让宫人引他从朝阳殿路过,看看陛下是不是要去那里……”
太后喝道:“糊涂!”
谢嫣安插在朝阳殿的宫女担心她拦不住纪语凝,转身回禀太后此事。
太后不甘纪语凝先她诞下皇子,领着侍卫宫女太监——反正是能带来的全部带了过来。
谢嫣漏算太后这横插的一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
破开隔扇,纪语凝身无寸缕躺在殷祇怀里,双颊酡红柔若无骨。
若是床榻上没那滩血且殷祇衣裳穿得齐整谢嫣估计还会被她骗过一刻,可她对她的过往心知肚明,对殷祇的忠诚深信不疑,明白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少女而殷祇也不是人尽可妻的种马。
灵未揪着纪语凝头发拖下榻:“下作的东西竟勾搭陛下,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个亡国公主!”lt;br/gt;她扭头请旨,“太后、娘娘该如何处置这个贱人?”
谢嫣揉着眉心:“保不准她腹中因此已有骨肉,母后等她生下孩子再论罪责也可。周王还在宫里,若处死他的妹妹,万一他急红眼要与我们同归于尽该如何是好”
她提及聂尘无非是警示纪语凝要尽快下手,聂尘得知她已被临幸之事难免再次对她腹中子嗣下毒手。
太后留下一群人看着纪语凝后愤愤瞪了谢嫣一眼,而后掷袖离去。
纪语凝施施然裹上大氅盈盈拜在谢嫣足边,眉梢是遮不住的傲慢:“多谢娘娘成全。”
谢嫣本想扇她一耳光,但寻思她这样不太占理,于是意思一下踩着她手背道:“今个本宫让陛下来是为了不让陛下回忆起他宿在梧桐殿,明日吵着要处罚本宫。你究竟有没有侍寝也瞒不住本宫,本宫倒是好奇若太子知晓你自甘堕落献身陛下会不会杀了你?”
她挑拨离间的水平日益高涨,纪语凝立刻阴沉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