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其子。嘉庆元年,新皇登基。
唐侍郎起用于西北边陲,翌日始归京。
北楼、南阁皆散,朝堂风气随之整饬,是谓嘉庆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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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尘埃落定,已是盛夏。
程漆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便再不愿入宫,只想回家守媳妇。奈何新帝尚年幼,身份又暧昧,对他有颇多依赖,使得程漆不得不隔三差五入一回宫。
平日里应付得还算用心,今日他却明显心不在焉。
年轻的天子像模像样坐在龙椅上,连声叫了他几次,最后一次程漆才回过神。
“朕方才说的这个新案,爱卿觉得如何?”方晟无奈地看着他。
程漆飘忽的视线终于挪到他脸上,盯着看了几秒,忽然道:“我不干了。”
方晟还学不会天子威仪,愣愣的:“啊?”
“回家了,”程漆忽然大步向外,朝服衣摆掀起,“唐大人不日归京,以后有什么事问他就好。”
“哎——”方晟叫不住他,急道:“至少今天你给朕出出主意啊!”
“等不了了。”程漆的声音越来越远,听不太真切。
方晟凝神听了半晌,没听明白,招手问门边立着的太监:“他说什么?”
“好像是说……”太监迟疑着道,“他媳妇有了……?”
陶枝是从几天前察觉到不对的。
入夏以来她食欲一直不好,原先以为是天气热的原因。程漆在家里摆了冰块,晚上睡觉给她打扇子,可陶枝还是吃不了多少东西,还总乏困,有时靠在他身边一下午就睡过去了。
直到前天,陶枝才惊觉,自己的月信已经好久没来了。
她期期艾艾地和程漆说了这事,男人果然沉稳得多,程漆很淡定地叫她别慌,第二天叫郎中过来看看。
然后他照常去宫中处理事务,陶枝在家等来了郎中,把了脉,问了诊,刚送郎中出门,程漆就回来了。
他像是一路飞奔回来的,鬓发都有一丝乱。陶枝惊异地问:“今日这么早?”
程漆舔了舔嘴唇:“人走了?”
陶枝眨巴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顿时有些好笑:“走了。”
程漆那双眼简直如炬,声音干涩:“怎么样?”
陶枝看着他,忍不住乐了起来。
什么沉稳,什么淡定,都是装的,有些人明明比她上心。
“唔,”陶枝眼珠子转转,背着手往屋里走,“你猜呀。”
程漆几步走到她身后,想把人扛肩上,又不敢下手,最后搂着她腰,欺近了咬她的后颈:“卖什么关子,啊?跟你男人卖关子,图什么?”
陶枝缩缩脖子,笑眯眯地在他怀里旋个身,和他紧密贴着:“图个开心呗。”
“开心了吗?”程漆咬住她的唇瓣,泄恨地磨了磨,“小白眼儿狼。”
陶枝闭了闭眼,和他认真地亲吻了一会儿,胸口满涨的喜悦终于溢出了水,她喘匀一口气,在程漆耳边小声说:“你想想起什么名好吧。”
程漆怔了怔,有一瞬间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片刻才猛地搂紧她:“真的?”
陶枝笑着圈住他的腰:“真的呀。”
程漆唇角要笑不笑地一勾,双臂托着她屁股往上一抬,直接把人抱起来。
陶枝自然能看清他漆黑瞳孔里的喜悦,在晴天下闪着光,特别的亮。她伸手摸了摸程漆的眼睛,心里软成一片,低头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
“宝贝,”程漆抱着她在院子里四处走,“我的乖宝……”
陶枝就勾住他的腰,趴在他肩头,过了一会儿小声问:“叫什么好?”
说完,下巴在他肩上蹭蹭,“不对,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
“我想好了,”程漆摸摸她的后脑勺,笑着道,“单名一个恰,男孩女孩都行。”
陶枝抬头看他,没说好不好,只是问:“为什么?”
“因为……”程漆抱着她进了屋,教一勾带上门,“来的正是时候。”
“和你一样。”
在正好的时候,正好来到他的生命里。
温柔地缓慢地,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