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不得了不得。”
满是褒义的话惹得众人哄笑起来。
普通针线当然缝尸体很有问题,江乐也没用。
她用衣物暂时固定住了丁爷的尸体,随后试图对丁爷的脑袋下手:“人的脑,是非常特殊又极容易受伤的部位。”
众人纷纷点头。
“寻常验尸,仵作都会特意查头顶脑后是否有孔眼,防止有歹徒用针刺入脑内致人死亡。”江乐这样说着。
这确实是每一位仵作都会去做的事情。
仵作也有仵作一行的验尸规矩。
“然而脑内收到冲击,还有诸多可能。”江乐意有所指。
旁人听出来了意思:“……江决曹的意思是,这脑袋也能开?”
江乐顿了顿,还是点了脑袋:“是。”
鸦雀无声。
江乐没有选择开脑,而是考虑到了必要性:“事实上,只有在我们寻不到死因,并且觉得和脑内有关,才要考虑去开脑。”
隐隐有松口气的声音传来。
江乐朝着众人露出一个浅笑:“验尸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为了寻找真相,并且在未来,防止这些真相导致更多人死亡。”
这一句话说出来,让在场的众人脸上都有些愣怔。
“无论是验官还是仵作,都很重要。”江乐如此这样说。
关乎死的事情,众人时常都用一些避讳的词去表述,好像用了这些词,就能避讳死一样。
然而这明明该是和生同样重要的事情。是并行的,不为任何事情改变而轻易改变的必然事情。
在场的验官还来不及从江乐的话冲击充出来,江乐给丁爷穿好了衣服,盖上白布遮掩住,松开了自己的布条。
“所用用过的东西,能烧掉的都烧掉,不能烧掉的要用酒醋擦拭过,在水中煮过。”江乐说完后,朝着众人笑起来,“还有何事要问的么?”
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人不知道该问什么。
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早就知道了。江乐完全是由于吕昆才来给他们上这么一课的。
见没人说话,江乐便找上了差吏:“找人将尸体好好缝合好,这之后还要下葬。”
差吏忙点头。
屋里被这么一个折腾,味道并不好闻。江乐和几位验官告辞后,最后看了看丁爷的尸体,带着周珍离开了屋子。
屋外空气清爽得多,让人精神一震。
江乐深深吸入一口气,再吐出,脸上笑意自然很多,转头看向身边周珍:“下回你想先试动刀还是试缝合?”
周珍原本还沉浸在刚才江乐的讲话中,现下被如此一问,猛然瞪大自己的双眼:“师傅?”
江乐注视着周珍:“其实前两次也有让你动刀的想法,但是你都没见过我动刀,总是对你不太放心。”
周珍吞咽了一下,一双杏眼圆溜溜得,拿着本子的手有点发颤,还有点发软:“可师傅,我……我能行么?”
她语气带着不确定。
江乐想想,恍然:“啊,对。”
周珍:“?”
江乐带着周珍离开:“走走走,回头我们回永州,我那套工具借给你,我们可以先从切个鸡肉鸭肉开始啊!”
周珍:“……”
江乐将周珍杀鸡宰鸭的事情送上了行程,转头叫上差吏,和吕昆吕大人告了个别。用的理由,自然是再不回去,恐怕下个月月钱要被扣完了。
吕昆是很自然放了人,在听闻了她和验官们的事情后,对江乐很是尊敬,还特意给她安排车回去。
江乐美滋滋回去了趟庞家。
庞宇飞还不知道案子的情况,可江乐却是要和庞宇飞告辞了。她提点了庞宇飞两句,让庞宇飞可以自己去找吕昆。
即便庞宇飞不找吕昆,回头审案子时,庞宇飞还是会被叫去衙门的。
一个大男人,在知道凶手有着落时,再次哭成泪人,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江乐看着不忍心。
庞宇飞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才给江乐安排了车,还死命给江乐塞了一点银钱,希望江乐至少能买两件好点的衣服穿。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