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天接到张一鸣的电话后,独自一人,亲自架车来到千代酒店。这时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两人就去酒店的中餐厅一块吃饭。
“郝总,我暂时还不想去安泰那边,所以……”张一鸣解释没去安泰看望郝云天的原因。
“你不用说,我理解。”两人在一个僻静的桌边坐下,叫了两份商务套餐。郝云天看着张一鸣的脸,好一阵之后,终于欣慰地说到:“不错,一鸣,我看见你现在的气色,心里放心多了。”
“谢谢您关心。”张一鸣笑笑。
“你怎么说这话?”郝云天脸色一沉,“我能不关心你吗?当初虽然你没法再呆在安泰,但是我叫你留在深圳你怎么也不听我的?还有,离开了一年多,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生我的气?”
“您知道我不会生您的气。”张一鸣说。
郝云天也知道张一鸣说的是实话,他不过是对张一鸣一年多杳无音讯生气而已。“我可是一直关心着你的消息。你把家纺收购了?”
张一鸣点点头。“我手里有那么多家纺的股票,正好雷登兄弟公司想找人合资收购家纺,就找上了我。”
“雷登兄弟怎么会对那个烂摊子感兴趣?家纺现在的净资产还是负数吧?”郝云天皱眉问到。
“我也不太清楚雷登兄弟的目的,家纺目前确实还处在资不抵债的状况下。不过,现在的生产经营已经恢复正常。”
郝云天点点头,“我听说了你对家纺的清理整顿,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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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雷登兄弟公司的合作,应该不是你离开深圳时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吧?”郝云天又问。
“不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孤身一个人跑到北京去干什么?”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他不敢说当时也不是计划去北京,而是上了五台山想出家。
“我本来只是想散散心,去北京看我的师姐,她对我和诗思一直很关心。”
在郝云天面前提起诗思,张一鸣不由想起郝云天的小女儿郝晴,如果没有诗思,张一鸣肯定已经是郝云天的小女婿了。“小晴现在还好吗?”张一鸣问到。
郝云天看着张一鸣,无奈地叹了一声。不论郝云天如何低调,在中国股市他仍可称为一位枭雄,也只有对张一鸣这种他真心爱惜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叹息。郝云天知道,当时张一鸣在家纺股票上的巨大失误,导致安泰所持有的股票没能及时变现,正是因为倪诗思。虽然详情他不清楚,但大致情况是,倪诗思突然不明原因地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具有象征意味的是,张一鸣为此追到了天涯海角——海南的那个天涯海角,当时倪诗思跟那个男人在那里度假。张一鸣到了天涯海角之后,跟外界断了一切通讯联系,由于家纺的股票是在郝云天的默许之下由张一鸣违规秘密买入,只有张一鸣全权掌控着这支股票的持仓情况和交易密码等。张一鸣回到安泰的时候,家纺已经摘牌,无法再交易,这样才致使安泰证券所持有的家纺剩余的股票砸在了手里成为几乎无用的一堆废纸。
当时郝云天的愤怒可想而知,不仅仅是因为造成的经济上的损失,以及因为违规操作可能让他担负的责任,更主要是因为对张一鸣在关键时刻离开岗位,一声不响,还中断了一切联系的行为生气,对一个时刻要把理性放在第一位的职业投资人员,后者是最不可原谅的。
但是,看到张一鸣孤身一人返回深圳,那一脸的悲痛欲绝,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郝云天又不忍心再责骂他。张一鸣也知道问题的严重,反正已经心灰意冷,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承担了这个责任。
郝云天并没有阻止张一鸣的行为,也没有帮助他。因为郝云天认为不管自己多么爱惜张一鸣,对每一个人,特别是男人来说,自己的责任是毫无疑问要承担的。而且给张一鸣这样一个教训,对他以后的成长并无坏处。
“我叫你留在深圳,就是想叫你跟郝晴在一起。你也知道,郝晴一直喜欢你,我心里其实也非常赞同。以前有倪诗思,我不准郝晴瞎掺乎,怕你为难。既然倪诗思走了,我当然乐得看见你和郝晴走到一起。谁知道你居然不听我的,说走就走。你知不知道郝晴当时有多么伤心,她说为什么她在你这里连一个替补都做不上。”
听了这话,张一鸣心里很不是滋味,讷讷地问到:“那小晴她现在怎样了?”
“我送她去美国了,他哥哥姐姐都在那边。本来,我是安排你离开安泰后和她一块去的,你们可以结了婚再去,当作度蜜月,也可以先过去,在那边定居下来再结婚,总之一切都由你们自己。可惜……”郝云天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小晴她……还会回来吗?”张一鸣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一句话,目光显得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郝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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