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厚非!
薛云染似乎感觉到了附在身上的热烫目光,妙目一横,秋波流转,静静地望
向朱三,神情淡定而从容。
朱三仿佛被雷电击中,只觉那如水双眸澄澈见底,盈盈的秋波纯净如碧蓝之
泉,却又带着一丝智慧的亮泽,轻而易举便穿透了外表的伪装,探到了身体深
处那颗淫邪无比的色欲之心。
在薛云染如同碧波般的眼神凝视下,脸皮厚如城墙的朱三竟然没来由地感到
心慌,仿佛心理的阴暗面都暴露在薛云染目光下,接受着她圣洁的审判,纵使朱
三经历过不少风浪,磨练出了遇事处变不惊的能力和极深的城府,但对这润物细
无声的目光洗礼却毫无抵抗能力。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已经停滞,静得连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能听得
一清二楚,这是一场心灵的交锋,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一切尽在不言中。
终究还是朱三败下阵来,他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
敢直面长辈的苛责,扭头间却正巧看见沈玉清眼眶微湿,于是纳闷地道:「玉儿,
你怎么了?」
沈玉清赌气地扭过头,并不回应。
朱三这才明白沈玉清吃醋了,不过他在沈家四女面前一向霸道,当着众人的
面,他根本不会软言劝慰,只是一笑了之。
薛云染自然也看到了沈玉清,但她的目光并未在沈玉清身上停留,转而望向
铁面人道:「你夜晚飞刀留信与我,无非是想调虎离山,图谋掠走谢氏姐妹,怎
地突然中途变卦,跑到这里来为非作歹了?」
薛云染不仅人美,连声音也如同银铃,自带空灵之美,恰似珠落玉盘,清脆
悦耳。
铁面人不以为然地道:「本尊早就料想你收到书信后,必定会假意去救凌菲,
实则守在那两个小丫头附近,等待本尊出现!」
薛云染眉头一扬道:「哦?即知如此,那你目的何在?」
铁面人邪笑道:「你以为是调虎离山,但本尊其实是引蛇出洞,你可明白?」
薛云染道:「既然如此,我已在你眼前,为何还不动手?」
铁面人道:「反正你迟早是本尊囊中之物,本尊不急,且闲谈几句。素闻你
师从静远老尼,理应是随师受戒,遁入空门,那日却又见你梳着道髻,不知你到
底是念佛还是修道?再者,你手持拂尘,却用白玉雕柄,身着素袍,却又束紧腰
身,以显露色相,想必内心必然纷杂,贪恋俗世繁华,未登空明之境,既是如此,
何不顺从内心,除去这身上的羁绊,潇洒自在地活在世上?本尊向来爱惜女子,
若你诚心归顺,本尊倒可以教你去伪存真之道,体会人世间之极乐,不知你意下
如何?」
面对铁面人的调戏,薛云染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佛道本一家,皆是
劝人向善,洁身自好,只要心怀善念,无一人不可念佛,无一人不可修道,我带
发修行,穿着装饰只随本心,不在于显摆享受,你却拘泥于表象,妄谈佛道,以
此为论据大加揣测,诚可笑矣。」
铁面人点点头道:「说得不错,听说你武功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比普
元老尼姑更胜一筹,本尊倒真想试试,看你的武功能否及得上你嘴上的功夫!」
薛云染将拂尘轻轻一甩,横于玉腕之上,正色道:「你言辞轻慢事小,淫辱
我峨眉子却是罪孽深重,本该堕入阿鼻地狱,但我佛慈悲,愿渡一切可渡之人,
如若你现在幡然醒悟,将凌菲师侄送回,我便开一面,带你上峨眉山剃度修行,
在青灯古佛诚心悔过,不然,我只得为世间除魔了!」
铁面人邪笑道:「好大的口气!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在本尊面前如此狂妄了!
既然你对自己功力如此自信,那本尊就给你个机会,如若你能赢得了本尊,
本尊不仅将那贱婢拱手奉还,而且答应随你上峨眉山出家为僧,不过,若是你输
了,又该如何呢?」
薛云染慨然道:「非是我薛云染自视过高,只是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况且我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若不敌,只怪我学艺不精,辱没峨眉威名,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
铁面人道:「像你这样的美人,本尊可舍不得下毒手,放心,本尊不仅不会
杀你,而且还会让你飘飘欲仙,享尽人世极乐!」
薛云染见铁面人满嘴污言秽语,脸色微微一变道:「闲话少提,出手吧!」
铁面人看了看身后的尹仲,见他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坐疗伤已经止住伤势,惨
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于是慢条斯理地道:「不急!这里不止你我两人,且
还有伤者,若是他们助拳,或者趁本尊与你比武时,袭击伤者,让本尊分心分神,
又该如何算呢?」
薛云染这才意识到铁面人虽然狂妄自大,但却十分狡黠,寥寥数语间不仅让
自己陷入单打独斗的局面,而且还拿自己作为挡箭牌保护住了受伤的尹仲,但事
已至此,薛云染自知不能反悔,否则不仅救不到凌菲,而且还会落个胆怯的口实,
让沈玉清等外人见笑。
略一思考后,薛云染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