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令他呕出一口血,手臂一松,舒念珺就被汹涌而至的人蛇蔓卷走了。
他要追上去,前头却突然升起一堵高耸入云的石墙,一条水桶般粗细的青蛇在他身后吐着信子,地面裂开一条条裂缝,庞大的古树顺着裂缝将他团团围住,四周光线骤然变暗……
舒念珺只挡着了一阵鞭策而来的人蛇蔓,脑袋就一阵晕眩,先前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血色的脸瞬间苍白,她握着剑双腿张开站在原地,那些人蛇蔓已经以她为包围圈,围起了一个藤蔓围墙,最后连头顶上的天空都遮盖上了……
辞禹这边的情况一样糟糕。
沈惟安被人蛇蔓卷走后,他面前一样出现了一堵石墙,他要破石墙前去时,后面灵力涌动,一个飘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的对手是我。”
他转过身,是一个身穿深灰色直襟的高大男子,神色清冷地提着一把剑看着他,一堵堵石墙很快在四周围了起来,他握了握剑,额角渗出了汗。即便现在再担心她也没用,只能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才有机会出去,所以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说:“来吧。”
沈惟安被人蛇蔓卷去后放在地上,四周薄雾迭起,轰鸣声和破裂声尽数远去,周遭一片宁静祥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仙境。
有脚步声响起。
沈惟安神色警惕地看着四周的薄雾,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莫慌。”一个低沉如暮鼓钟声的说话声在她的身侧响起。
来人轻笑了几声,“吾正思量是否杀汝。”
未知最是恐惧,既然知道对方是何目的,沈惟安反倒放松了起来,“那您想好了吗?”
薄雾中走出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一身素衣,身姿挺拔,眼神如老鹰般锐利,正细细地打量她。
沈惟安站直了身板,“《异下写的吧?就连后人会为了解‘醉梦生’的毒而来到这里也预言到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
老者微微一笑,“不错。”
“您是魔族始祖——棣常?”
她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姜鹤之力的唤醒,万年前的事情时不时会闪现在脑海中,古书里记载的事情里大多都是那个时期的,何况当年姜鹤一直有位叫“棣常”的劲敌,二人的战争中姜鹤总能赢他一点。后来姜鹤甍于幽海,棣常本可以趁机席卷三界一统天下,可是不久后他只留下一个继位者的手谕就神秘失踪了。魔族没有他的带领只能保全自身却无法扩充疆土,万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老者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转过身往前走,“同吾前来。”
沈惟安左右看了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根本不知道,既然逃是不可能逃的,不如就跟上去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左右是和她体内的姜鹤之力有关。
难道是要将她体内的姜鹤之力全部唤醒,然后再和他打一场过过战瘾?不是吧,她直接认输行不行?
前头的老者笑呵呵的,“汝莫多想。”
沈惟安心下讶异,“您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毕竟法术对她无用,在看不到她的前提下,他是如何得知她心中所想的,莫非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正当沈惟安用诡异的眼神打量他的背影时,他又开口了:“吾只有一双眼睛。”
沈惟安的脚抖了抖,果然活的年岁超乎所长之后,不成精成怪也得是个神了吧?!
“吾是活的久了些,神不至于,汝谬赞了。”
“……”沈惟安不敢再想了,转动着脑袋观察四周的景物。
这里和观灵山相似,到处都是高耸入云枝叶繁茂的大树,但这里的古朴积淀和厚重深沉远超于观灵山,要说个类比的话,就是湿地公园景观和原始森林相比一样。
老者带着她七拐八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高山顶上。从上头俯瞰下去,片片薄云游过,清寒的风阵阵吹拂过来,扬起她披在肩上的发丝,苍翠欲滴的古树汇成一片广袤的林海,就这样望去,竟然也瞧不见海平线在何方。
岛屿水汽丰沛,上来前还是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上来后乌云渐渐聚拢,天色渐渐灰沉起来。
“吾确唤棣常。”老者站定在那里,眼神望的很远很远,“姜鹤之妻,是吾派人杀之。”
沈惟安其实对此并不意外,但听他接下来说的话后,她便目瞪口呆了:“这是吾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沈惟安还打算脑补一出二男一女的绝世nuè_liàn,结果事情……居然出乎意外的单纯。
常言道——最强劲的对手就是最好的朋友。棣常与姜鹤便是如此,二人常年争斗,更在争斗中彼此进步,变得更强。棣常在不知不觉间将能打败姜鹤作为活着的意义,执念过深以至于在心中产生了魔障。
他用尽手段了买通了姜鹤手下的一位将领,让这位将领套出姜鹤战无不胜的秘密,得知是“妻子在等我回家”这般简单的理由后,他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人类的感情不值一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而放弃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