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帝在听到惨叫声时就已经本能的后退一步躲到了赵寅跟傅天明身后,他看着栽在地上的那一团变了型的人身,胃里不断往上涌起酸水:“呕……”
傅天明紧闭着眼睛,刚刚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溅到了他的脸上,热乎乎的,有一种粘腻的感觉,他牙关有些发颤,他这是……他这是要把昭亲王给惹火了吗?
三人之中也就只有赵寅依旧平静地睁着他那双三角眼,整个过程他就连眼都没眨一下,脸上带着明显的讽刺,他仰头看向观景台上的那人,双目微微紧缩,那的确是个难缠的主儿。
昭亲王从上往下看着底面的三人,神情依旧轻松,他没有直接从观景台上跳下来,而是跟之前上来的那般,背着双手,悠闲地慢慢从通道走下来。出了观景台,他看向还紧闭着眼睛的傅天明,笑说:“傅大人的胆子看着也不大呀,本王还以为你有熊心豹子胆呢?”
傅天明憋着气,微微睁开双眼,颤抖着手朝昭亲王拱手道:“王爷说笑了。”
昭亲王嗤笑一声:“你有多大胆,本王不在意,但是你敢把主意打到本王身上,那就不要怪本王辣手无情了,”说完这话他就把眼神转向了立在赵寅身后的景盛帝:“听闻皇上有一幼子,今年才两岁多,还真是要恭喜皇上春秋鼎盛了。”
傅天明一听昭亲王提五皇子,心就紧了起来,他知道昭亲王是在警告他。
“九弟言笑了,”景盛帝慢慢从赵寅身后走出来,在离昭亲王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九弟膝下也有了两子,说来朕这个做皇伯父的还没有见过。”
昭亲王看着景盛帝,并没有出言,他在等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母后六十五岁的寿诞,前几年因为西北战乱的事,母后都拒了举办寿宴,你看你今年也回来了,你又有了子嗣,朕便想大办母后今年的寿诞,也让她老人家乐一乐,”景盛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昭亲王脸上的表情,接着他又神来一笔:“朕还准备大赦天下,为母后积福。”
昭亲王就知道他会想法设法地把母后迎回宫,只是这次他的理由找得不错,毕竟皇帝要给太后大办寿诞,他这个儿子要是横加阻扰,那不出一天他不孝的名头就能被传得人尽皆知:“原本过两天我还想跟你说这事,既然皇上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按照你的打算来吧。”
皇帝这么想要他母后回京,那就遂了他的意吧,只是回京之后,他母后住哪那就不是皇帝说了算的,反正他是不会让他母后待在纷乱地儿。
“如此那朕就吩咐礼部开始安排,半月之后,朕亲自去乐山迎回母后,”景盛帝撸着自己的胡须:“至于大赦天下……”
昭亲王见景盛帝犹疑的样子,就堵了他的路:“皇上大赦天下是好,但自古以来有‘十恶不赦’之说,想必皇上应该清楚是哪十恶吧?”
景盛帝自然是很清楚是哪十恶了,只是这样一来,韩氏就不在赦免之列了:“九弟说的是,只是奉国夫人毕竟是先帝亲封的,她这样日日被掌嘴,朕总觉有失先帝圣名,你看是不是可以跟母后商量商量,饶她一次,也算是全了先帝的名声。”
他就知道皇帝肯定会来这么一出,不过他可不会拆他母后跟他媳妇的台:“皇帝这话就错了,第一,韩氏已经不再是奉国夫人了,她现在只是奉国将军府的老夫人,身上连诰命都没有;第二,她既已是一介妇人,那掌她的嘴,就无关乎先帝圣名;至于这最后一点就是,韩氏所犯之罪,不敬不孝都是隶属‘十恶’之列,母后自来仁慈,想必皇上应该知道,她老人家已经对韩氏法外开恩了。”
景盛帝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昭亲王已经言明至此了,他再提这事就有失公允了,毕竟皇后已经落发出家了。
“王爷,”赵寅见景盛帝不顶用了,才出声:“府中老夫人已经年事已高,实在是经不起那样的责罚。”
昭亲王笑了,他要的就是让那韩氏生不如死,那老女人要是过得舒服,岂不是要换他过得不痛快了:“这事,本王可做不了主,要不赵将军你去问问慧明师太,或者去问问韩国公府那些枉死的冤魂介不介意饶过韩氏?至于皇家脸面,你可以去游说下宗室,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寅是见识过昭亲王妃那张利嘴的,没想到这昭亲王也是不遑多让:“王爷要怎样才能饶过老夫人?”
昭亲王直面向赵寅:“其实本王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那韩氏是赵毅当年明媒正娶的继室,你虽不是她亲生的,但明面上你也应该唤她一声‘母亲’,怎么本王好似从未听赵将军这样叫过呢,你是看不上韩氏吗?”
这话一出,就连景盛帝都看向了赵寅,毕竟论起来韩氏是他的生母,赵寅还真不能瞧不起韩氏。
赵寅这样的人,极度自信高傲,怎么可能会承认韩氏那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他的母亲?昭亲王说那话就是要恶心这赵寅,看着他们痛苦,就是他最欢喜的事。
赵寅此时竟跟景盛帝一样被昭亲王怼的无话可说了,要他叫韩氏那老贱妇为母亲,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要不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