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的诸位才子,一战成名,群臣以谢玉年幼尚不堪大任为由上谏皇帝,谢玉便自请在三年后再任崇文阁知事,谢玉在外游历数月后,便回了谢家,闭门潜心修学,数年未在京城露面,尽管未见其人,但谢玉的诗文却时常在京城中传唱。
蒋寻珠暗自打量着的谢玉,只见谢玉一袭白衣,白玉束冠,白衣不过是普通云锦所制,却夹着几分梅花般的清韵,他的腰上挂着着一只青玉勾莲纹镂空香囊。
倒像是话本里的翩翩公子,如玉公子款款而来,眉目清明,嘴角带笑,似和煦的春日里凌波而去的山风,虽隔千里仍觉其温如玉。
谢玉这种人,正如上一世的沈墨,远比许琮更难对付。
这便是她这一世的未婚夫谢玉了。
蒋寻珠心中暗生波澜,她总觉着,退婚并非容易之事。
谢玉的目光落在蒋寻珠的身上,却并不停留,他对着皇帝行了一礼,便向自个儿的座位而去。
高台之上,令妃替皇帝斟了一杯酒,她身子前倾,缓声道:“陛下,臣妾觉着,这夜游宴,若只是干巴巴地喝酒,倒是显得无趣,不如来一场才艺比试?男儿郎与女娇娥依次上场,再由陛下您判定优劣。”
思索了片刻,皇帝用大拇指摩挲着酒杯,他半眯着眼,不疾不徐地道:“若是才艺比试,总得有些彩头才是。”
“臣妾便斗胆,将陛下您前些日子赏赐的那一对玉如意充作彩头。”
皇帝笑道:“便依你所言。”
清辉殿中静寂许久,众人仍犹疑着是否要争这一个彩头,蒋寻珠却是专心地看着桌上的那一只荷叶鸡。
“县主,您是不是想争这个彩头?”
蒋寻珠轻轻摇头,道:“本县主在想这只荷叶鸡,通身金黄,喷香逼人,间杂荷叶清香与肉香,实乃上品。”
听见自家县主的这番话,蓝花竟是有些哭笑不得,县主怎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这荷叶鸡上?
一名身着嫩黄色衣衫的女子忽站出来,她面色恭谨地立在殿中。
“臣女陆娴,听闻云瑶县主德才兼备,琴艺尤甚,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话音刚落,殿中的众人顿时一惊,却又暗暗叹气,这陆娴痴恋谢七多年,为谢七推了不知多少婚事,因谢七喜欢弹琴,更是为谢七苦练琴技。
只是,有谢七与云瑶县主的婚约在,纵是陆娴再喜欢谢七,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云瑶县主身子娇弱,于琴棋书画上并无太多造诣,而如今陆娴却说云瑶县主德才兼备,陆娴这可是明晃晃地在陛下面前,算计云瑶县主。
陆家在世家中势力不小,因而陆娴才有让云瑶县主没脸的底气。
蒋寻珠扫了一眼殿上的众人,坐在自己下首的世家的夫人们皆低头抿茶,避开她的目光。
坐在不远处的许琮却向她投来戏谑的一笑,像是等着看她的好戏,而谢七只是端着茶杯饮茶。
“县主,这陆娴未免太过......”蓝花咬着唇,颇为不甘地看着蒋寻珠。
蒋寻珠摆摆手,细细端详着陆娴。
一身嫩黄色衣衫,梳着撷子髻,眉间有几分执拗,倒是个好看的姑娘,只是,陆娴太过执拗。
她喜欢谢七便喜欢谢七,此事与她无干,但陆娴不当把她蒋寻珠扯进来。
“不知陆姑娘从哪里听来的传闻,本县主的琴技哪里比得上陆氏明珠?陆姑娘的琴艺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不如陆姑娘抚上一曲?”
看着桌上的荷叶鸡,荷叶鸡喷香逼人,蒋寻珠暗暗叹气,这群凡人,总是不能让她好好地吃一只荷叶鸡的。
蒋寻珠的反应早在陆娴意料之中,她道:“臣女不过萤火之辉,怎敢在灼灼明月前献丑?谢公子曾夸云瑶县主琴艺甚好,臣女实在技痒,还请县主不吝赐教。”
倒不知这陆娴缠着她究竟有什么好处,谢七都不曾多看她一眼,难不成会因着陆娴针对她便多看陆娴一眼?
蒋寻珠拨弄着手腕上的低光荷珠,她冷声道:“谢七又不是本县主腹中蛔虫,他对陆姑娘说本县主琴艺好,本县主便是琴艺好,偏信则暗的道理,陆姑娘读书的时候,未曾学到么?”
昔日性子娇软的县主,此刻竟是难有的强势,众人暗暗心惊,往事却忽浮上心头。
京城里无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