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餐还没问题。”滚地龙挠挠头，“最怕的就是每个月起码十次的武装越野十里跑。这个甜点才要命啊。”

“不就是十里跑。”洪道轻声道。

胡醒翼拍了拍洪道的肩膀，“等你背上枪支沙袋的时候就知道了，就算咱们是有功夫的，那一开始也是要吃些苦头的。”

洪道还没吃到甜点，但他上了两天课，头皮都快要炸了。

三餐还不是问题。但讲武堂不止一个武字，还有一个讲字。他听了几节课，脑门就全是汗。洋人的课也不是问题。有问题的反而是古国的讲师，讲的东西太多、太快！尤其是商锋的课，自己不要说走神，就算是全神贯注，还是觉得有时候跟不太上！

“……你们上课前要预习，下课后要复习……”

洪道想着商锋课上的话，打了个激灵，他在冲凉，这是讲武堂的规矩，每天‘加餐’之后，都必须冲凉。冲凉的意思是，就算是冬天，也只有凉水。

他咬着牙，全身的肌肉和血管都在收缩。这个方法很不人道，但是洪道能感觉到，疲劳似乎也被冷水一点点带走，只是自己的脑袋还是塞的满满的。

“嗨！益州洪道？”

“啥子事？”在讲武堂的冲凉自然不会有什么单间，长长的浴室只被隔了几道，几乎所有人都‘坦诚相见’。但居然还有人和自己光溜溜的搭讪，洪道简直要被惊死。

“你是南方来的，肯定不是榆木脑袋。你可知道，咱们商校长办这个讲武堂是做什么的？”

“做啥子？”

“做什么？难道商校长每天晚上解散前的演讲你都白听了？‘造就人格完全的军人’，什么是人格完全，就是有胆有识；‘你们的剑两面开刃，一面是用来扫除丑恶残暴，另一面是让你们警醒胡作非为终将自戮’。山右讲武堂，是在‘培育拯救这个国家的人才’啊。”

洪道轻轻点了点头，这话说的自然也不错。

“我们剑胆社就是这个宗旨，我们只收脑子灵光，人格端正，文武双全……”

“什么社？”洪道没听清。

“剑胆社一帮穷酸，还剑胆，让他们杀个鸡有个狗胆吗？我们皇汉团主张斩灭一切胡狗！”又一个人赤条条的出现在水雾之中。

“你说谁？你们皇汉团不过是些‘荷尔蒙过度冲动的小年轻’罢了，你以为商校长这话是在说谁？”

洪道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由骂战变成了赤膊战，当然，在澡堂里——绝对的赤膊。

“让你见笑了，讲武堂禁止私斗。但是只有一个地方例外，就是这里。”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洪道身边。

“其实剑胆社也好，皇汉团也好，都不是主流。”

“真正的人才都进咱们青年近卫军，你是我们讲武堂下一届里出类拔萃的人才，和胡醒翼他们胡混在一起会毁了你。”

“胡醒翼是我朋友。”洪道皱了皱眉。

“你误会了，我们对胡醒翼没有恶意。你如果你能拉他一起入近卫军，我们也双手欢迎。实话和你说，近卫军身后就是大原三子，你懂的。”

剑胆社和皇汉团的的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洪道突然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人。

洪道突然意识到，也许讲武堂里，这个浴室才会是他最头痛的地方。课程的繁重，训练的艰苦，都不及各种游说能让自己的脑子变得一锅粥让人这么痛苦，来冲凉后难得的休息时间就这么被占满了。

当然，或许反过来，因为只有这些时间是自由的，所以才会有各种团体浴室里发展会员的荒唐事。他望着一双双眼睛，简直想扒开个地缝逃走。

“我……还没想好，你们……给我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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