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兰君芙冷静的判断揣摩着赫连云宥的性格和手段,“我们借此机会,看清楚赫连云宥的招数即可。”
“赫连云宥动了?”书房里,赫连云鸾也接到了这个最新消息。
“是。主子,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王朝安有些跃跃欲试。
赫连云鸾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先思索片刻,问道:“王妃那边如何?”
王朝卿回答:“王妃,似乎只打算看戏,什么也没做。”
“王妃是个聪明人。刚黑了他一把,再动就可能被盯上了。”赫连云鸾淡淡的笑了一下,表情却依然冷淡着,一身华贵的黑缎长袍衬托的君子如玉般儒雅美貌,带着不可亲近的距离感,“泰王那边如何?”
“赫连云宥派人通知了泰王妃娘家侄子连清,故意泄露消息说私盐是赫连云宥偷得,连清带了几十个家丁就去了,想要瓮中捉鳖。”王朝安王朝卿两兄弟如同摇光玉衡一样,专门负责整理外面送进了的情报,传达给主子。
“连清自命不凡好大喜功,赫连云宥是算准了他不会告诉上面会自己亲自去,带了家丁是打算自己拿下这批人去给赫连云淮邀功。看来赫连云宥是打算让他当替死鬼。”赫连云鸾冷静地分析着连清的性格,和赫连云宥的意图,带着三分冷笑三分讥讽四分漠然。
“一石二鸟啊,既除了一个挡路石,又免去了自己的嫌疑,我这个五堂弟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赫连云鸾想着自己的那群不省事的皇叔堂弟们,一个个心思莫测,除了赫连云宥,其他人何尝没有让自己趁早下去见父亲的想法。不过越是如此,自己还偏要活得好好的,不但会把父亲留下的东西护的好好的,还要把当初属于父亲的东西挨个拿回来!
眼里绽放出阴冷的野心,赫连云鸾眼眸晦涩不明,整个人气质阴沉的如同身上墨色的衣裳,跟白天的儒雅君子似乎是两个极端。
轻轻叩着桌面,赫连云鸾又问:“连清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赫连云宥在天香楼有人,连清在那里玩时故意让人假扮成犬戎人谈话,让连清听到的。”王朝卿回答。
“天香楼。”赫连云鸾想起了峡谷里那个放暗器的黑衣人,他当时说的天香楼是赫连云宥的,现在看来,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当时的话估计是半真半假都有。想到黑衣人,自然也就想到替自己挡暗器的王朝安。“多盯着天香楼,或许那里真的是赫连云宥的场子之一。你哥哥怎么样了?”
“是。”王朝卿提到哥哥有些忧心,“卢大哥今日刚传话过,哥哥毒被控制了,没有蔓延。但是哥哥也昏睡过去了,开始还时不时醒一下,现在睡得时间越来越长了。”
“庄子上的大夫都是大秦的,只会解中规中矩的毒。赫连云宥跟犬戎人有来往,就怕那毒也是犬戎的。听说他们那边的西域奇毒跟我们这边完全不同。”赫连云鸾也有些忧心,两兄弟自幼跟随自己,是书僮,是亲信,也是侍卫。“先让大夫看看,若是情况不妙,我去请王妃。”
“谢王爷。”王朝卿喜道。他也知道王爷跟王妃只是交易,但是看王妃的房间都不让王爷进去就知道其中奥妙。因此王爷的秘密不让王妃知道也并不奇怪,现在为了哥哥的伤要请动王妃,可能就会泄露一些秘密了。
赫连云鸾摆摆手,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缠:“我记得连清有个大哥,身手不错,但是没有投入官场而是去闯荡江湖,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是,连清同胞哥哥,名叫连灏。”这些明面上的家庭成员资料一查就知道,王朝卿是做过功夫的。
“给他母亲传信,说连清是被人利用的。过年连灏肯定是要回家的,等他回家,就有好戏看了。”赫连云鸾冷冷地笑了,笑容中是智珠在握的自信,“就算连灏什么都不做,离间赫连云宥和赫连云淮已经成为定局。”
“天香楼,”赫连云鸾又回到这个问题上琢磨着,青楼用来搜集情报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个雍京的老牌青楼幕后是皇族,只是惊讶幕后之人是赫连云宥罢了,他本以为会是哪位皇叔,这才跟屹立三十多年的天香楼年龄对的上。“把老鸨弄走,问问,无论天香楼有什么秘密,总逃不过老鸨的眼睛。若是能问出来正好,问不出来什么,那就打一下草,我就要把藏在草丛的毒蛇引出来。”
“是。”若是问不出来,那老鸨自然只有一个下场,死。
王朝卿领命退下,他哥哥受伤昏迷不醒,现在,急需一个发泄途径。既然如此,这件事他会亲自动手。
年轻稚嫩的脸上,带着阴冷肃杀的神情,与室内的主人赫连云鸾如出一辙。
深秋的夜色格外寒冷,浸入骨髓的寒气蔓延了整个雍京。天香楼正是灯火辉煌鬓香丽影的时刻,突然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这份雍容宁静:
“啊——妈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