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这几日最好在家多养养,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在绣花。”棠心菀拿着手里的绣绷,却有些羞涩的低着头,不好意思递给柯云阳。
柯云阳见色有异,主动拿过来,白色的绸缎,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旁边附上一首情诗:“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给我的?”柯云阳眼神柔和下来,这诗的情意是如此直白,让他不由得不珍惜,“绣的不错。”
棠心蔓突然在柯云阳面前跪下了:
“公子,请听奴家一言。心菀自知身份低微,以往远远望见公子风姿过人,即使心生仰慕也不敢唐突公子,怕公子以为奴家轻浮,如今有幸得陛下圣旨,能嫁与公子为妾,实在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奴家出身低微,从小没有机会习得四书五经,只有娘亲勉强教了一些女工,并没有姐姐那般过人的才情,也没有姐姐风华动人的姿色,日后伺候公子,全凭满腔诚意,若是有过失之处,还请公子指出,奴家一定会改过的。”
“你,哎,起来吧,”柯云阳追逐棠心蔓十几年,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深情的表白,一时之间措手无措,竟然还脸红了的挠挠后脑勺,看到棠心菀还跪在地面,连忙伸手去拉她起来。
不料出生武将的他动作粗鲁惯了,使劲一提拉,棠心菀一声惨叫,反手捂住了后背肩下的地方。
“啊——”
“你怎么了?”柯云阳突然想起来他过来的原因,外面流传的流言,脸色一肃,“是不是棠心蔓打你了?外面说你被棠心蔓用鞭子抽的遍体鳞伤,连你母亲也被抽了,是不是真的?”
“没有,外面传的太夸张了。”棠心菀往后退,躲开柯云阳的手。
“让我看看。”柯云阳作势就要去拉她的衣领。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棠心菀依然捂着肩膀。
“你是我女人,有什么亲不亲的。”柯云阳不管不顾一手拉住棠心菀,一手就把她衣领往下一拉,后背厚厚的白色绷带就出现在他眼前,遍布整个后背的绷带,还带着渗出来的血迹,气的浑身发抖,“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还疼吗?”小心翼翼再次拉上棠心菀的衣襟,柯云阳心疼的无以复加。
“不疼了。”棠心菀刚才动作剧烈拉到伤口了,脸色都有些苍白,但还是虚弱地为嫡姐说好话,“没事的。”
见柯云阳还是一脸黑色,转移话题:“公子看看我绣的锦囊,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颜色,随意配色的,不知道公子喜欢不喜欢。”
“你送的我都喜欢。”柯云阳紧紧捏着绣绷,看着上面的情诗,情意绵绵,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的庶女善解人意,就如戏里说的解语花,男人要是能娶回家真是莫大的福气。
对比之下,嫡女的傲慢衬的她的柔情越发可贵。
“你送我一首诗,我也回你一首。”柯云阳说着,突然来了兴致。
桌案上正好有笔墨纸砚,虽然比不上柯云阳在家用的高级,但柯云阳挥毫而就,正好雄心万丈写下自己的壮志雄心。
“一生思破红尘路,剑藏庐轩隐迷踪。万战自称不提刃,生来双眼篾群雄。”
“公子这诗写的真好。”棠心菀欣赏着心上人第一次给自己写的诗,欣喜不已,羞涩地看向柯云阳,“奴家也看不懂,就是觉得,似乎有一股豪迈男儿之气,看着,似乎想起以前府戏里唱的将军挂帅出征的厉害。”
柯云阳是武将世家柯家资质一般的,最喜欢别人夸他有将军之才了,这算是戳到他的痒处,立刻被捧得越发喜爱:“你喜欢看戏?恰好,我府上也有戏班子,近日刚好排了新戏,不如明日过来赏戏?”
“好。都依公子罢。”棠心蔓摩挲着这份诗歌,恋恋不舍,“公子这诗可以送我吗?写的真好,我想拿回去挂在房里,也装几分文雅。”
“这诗写的不好,来,我重新给你写一份。”柯云阳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说起写诗自己一时意气写的,送给女儿家不合适。换张纸,再次挥毫。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我都要。”棠心菀就站在桌案边为他铺纸磨墨,专注地看着柯正阳写诗,一点也不厌烦。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日来柯家看戏吧。我把谨王谨王妃还有其他客人都请来了,大哥要我跟他们表个态,把先前的事情压下去,也省的外面说话不好听。”柯正阳在棠心菀平息了棠心蔓带来的怒气,满足了在棠心蔓那里得不到的情感需要,短短一日,已经将棠心菀放在了心上。
“嗯。天色已晚,公子路上小心。”棠心菀柔柔美美,提上灯笼,“公子,我送你。”
亲自送着柯正阳到了府上大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棠心菀那依依不舍脉脉含情的模样让柯正阳的大男子胸怀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等到柯正阳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棠心菀得意一笑,看了看棠心蔓院子的方向,带着丫鬟亲自去见棠正颋:
“父亲大人,柯公子邀请我们姐妹俩明日去柯府看戏,给之前惊扰到的客人们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