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说的了。你这一个月静静心,好好抄女戒吧。”
这便是禁足了。禁足一个月,顺带抄女戒,楚锦妙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罚。她暗暗松了口气,对楚老夫人磕头道:“谢祖母。”
楚老夫人疲惫地靠在大红软枕上,示意楚锦妙退下。楚锦妙低着头从命,她往外走时,正好和站在博古架旁的楚锦娴、楚锦瑶擦肩而过。
她们三人谁都没有看谁,但却都知道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们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周遭仿佛突然跃起火花,可是这一瞬很快就过去了。楚锦妙走到外间,先站住身擦干了眼泪,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微扬着下巴朝外走去。
太好了,知道真相的只有楚锦娴、楚锦瑶和老夫人,家里其他人并不知晓原委。至于明晓真相的世子,虽然这也是个巨大的隐患,可是世子一个男子,如何能说一个闺阁姑娘的私事?只要小心避开,不要惹到林熙远,林熙远是不会主动和人提起这件事的。
所以,错的还是楚锦瑶,而她,依然是原来高高在上的四姑娘。
等楚锦妙走出去后,西次间一时也陷入沉默。老夫人看起来似乎倦极,一直靠在大红引枕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老夫人说:“锦瑶,你过来。”
楚锦瑶心神微动,楚锦娴暗暗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过去。
楚锦瑶站在楚老夫人面前,听到老夫人问:“你昨日为何不肯认错?”
“孙女还是同样的话。”楚锦瑶说,“和姐妹争吵是我不对,至于其他,我没错。”
“好一句你没错。”老夫人道,“过刚易折,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即便明哲保身,也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子殿下为了以正国威,敢当众射杀宫婢,我虽不如太子有气节有血性,但被人冤枉的时候,也不至于毫无骨气。”
“你倒是会讨巧,居然搬出皇太子来做例子。”楚老夫人睁开眼,饱含压迫的目光落在楚锦瑶身上,“你也说了,那是皇太子。无论他做出什么,满朝文武大人只会想办法保住他。他是太子,而你只是个弱女子。女子最重要的便是柔顺,你竟然敢和太子殿下比?”
楚锦瑶连忙道“不敢”。楚老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沂就待在玉佩里听着,他听着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了?他做的不妥吗?凭什么不能学他啊?
楚老夫人说:“行了,昨日折腾了这一通,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还有,你虽然在民间长大,但终究是我们长兴侯府的闺秀。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莽撞的话,你从民间养成的桀骜脾气,也尽早改了。”
她的脾气还算桀骜?楚锦瑶颇想对老夫人说,那你是没见着秦沂。但是没等她想完,楚锦娴就走过来,按住楚锦瑶的手说:“祖母教诲,还不快道谢?”
楚锦瑶不明白,但楚锦娴时常待在老夫人身边,却听懂了老夫人的话外之音。楚老夫人说这话,就是真正承认了楚锦瑶,放弃了楚锦妙。即便养了十三年又如何,从根上就是坏的。
楚锦妙处罚那样轻,她竟然还沾沾自喜,楚锦娴身在局外,看得分明,老夫人连罚都不愿意罚她,这是彻底不拿她当楚家人了。之后楚锦妙在侯府里,就是一张吃饭的嘴,其余的,什么都不算。
长兴侯府毕竟是高门大户,不可能干出将养了十三年的姑娘送走的事,这委实有失身份。可是,大院里关系错综复杂,女子全副身家都系在当家老祖宗身上,若是老夫人从心里放弃了一个人,那这背后的意思,远比重罚还让人不寒而栗。
楚锦瑶被楚锦娴提醒后,连忙对老夫人道谢,老夫人淡淡点了点头,就疲惫地把她们赶出来了。临走前,老夫人说:“今日的事情,你们俩过耳就忘了吧,不要往外说。”
楚老夫人终究是一个家族的老家长,她更希望粉饰太平。
楚锦娴和楚锦瑶应道:“是。”
等离开荣宁堂后,楚锦瑶和楚锦娴分道,独自往朝云院走来。等回到屋子后,楚锦瑶把丫鬟打发出去,恭恭敬敬地把玉佩供到桌子上,还装模作样拜了一拜。
秦沂真是又气又笑:“你在干什么?”
“我在拜无所不能、神出鬼没、貌美心善、正义磊落的玉佩大神。”
秦沂从玉佩里现身,说:“行了,看你那谄媚的样。”
秦沂早听惯了下头人献媚,那些人夸他时花样百出,说三天都不带重样,然而秦沂除了反感,并无其他想法。奇怪的是今日听了楚锦瑶说话,他却觉得顺耳极了。
楚锦瑶狠狠地夸了一通秦沂后,她绕到秦沂对面坐下,好奇地问:“你昨日出去做什么了?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楚锦妙和世子的书换出来的?”
“这个啊,说来话长。”
楚锦瑶又等了半晌,忍不住问:“然后呢?”
“我说了呀,说来话长。”
“哎你这个人……”楚锦瑶气结,她负气地拍了桌子一下,说,“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乐意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