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奴婢可以帮忙。”
“想……”阿宓脑子乱了会儿,忽然灵机一动,黯淡的眼神也焕发光彩,有点儿犹豫道,“那个……”
其实在话刚出口时宫女是有些后悔的,可一触及阿宓这苦恼的神态,她立刻又道:“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都行。”
另一个宫女在旁边附和,“奴婢们如今本就是伺候姑娘的,有事尽管使唤便是。”
阿宓不大会使唤人,可她的确想要她们帮忙。
在阿宓认识的人当中,这行宫中她稍微认识熟悉的就是这么几位:沈慎,李琰,留侯和少帝。
沈慎外出,也不可能去拜托李琰,在排除了现今抵抗的少帝外,阿宓自然而然想到了留侯。
留侯在旁人眼中比少帝还可怕,在阿宓这儿却一直是个温和的长辈,小姑娘觉得,同样都是大人熟悉的人,那位侯爷怎么也比陛下看着要可靠许多。
至少他不会随便发脾气打人。
她把话悄悄说给宫女听,两人眼皮先是一跳,立刻就要拒绝,出口时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奴婢……不一定能见到侯爷,只、只能勉强去试试吧。”
“谢谢。”阿宓万分感激,想了想,把荷包里一直带着的几张银票给了她们,声音轻轻的,“谢谢两位姐姐。”
软绵绵的话一出口,宫女就屈服了,而且银票的面额也着实动人心弦,“今日太晚了不方便,奴婢明日一早就去寻侯爷身边的人,争取把姑娘的话带到。”
“嗯。”
宫女安慰她,“今夜就先好好安寝吧,陛下不会再来了。”
话是如此,可阿宓早习惯了周围有沈慎的陪伴,以前不在同屋也在同院。如今心中清楚人已经到了百里外,即使宫女再强调周围有侍卫把守,她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
阿宓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大人了。
不知是否在天子寝宫附近的原因,虫鸣也较为稀疏,阿宓却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都闭不上眼。
眼皮一有要合拢的趋势,脑中就迅速闪过许多画面,有当初在道路上被山匪追逐、在别庄被强灌毒酒,更有今日亲眼看到少帝血淋淋的手拿起酒杯大口喝酒的情境。
越想,阿宓就越怕。
少帝是派了人保护她的,同时也是盯梢,她久久无法入眠的消息几乎在一刻后就传到了他那儿。
“睡不着?”少帝正在用弹弓打着面前一排排的烛火,闻言停下一想,“那就使人奏乐,给她那儿传乐师。”
一刻钟后,阿宓住的玉林轩内陆续就进了五六个乐师,琵琶古琴萧笛等应有尽有。因是助眠之用,乐声也是轻轻袅袅,似自遥远的月宫传来。
两个宫女听得都昏昏欲睡,阿宓却越发精神,并不觉得是在帮自己入睡,反而以为对方是故意不让自己睡。
她起身坐在了床角,就抱膝蜷在那儿,在幔上倒下一团小小的阴影,谁也没察觉。
直到第二日阿宓起身洗漱时,望见她微泛青色的眼下和依然蔫蔫的模样,宫女惊道:“姑娘昨夜都没睡吗?”
阿宓没什么力气道:“太吵了……”
宫女:“……那姑娘昨夜该说的。”
对上这委屈巴巴的眼神,宫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姑娘不会以为陛下是故意使人来打搅她的吧?
陛下难得这样体恤一次人,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定要吐血才是。
她仔细帮阿宓穿好衣裳,“姑娘该饿了吧,昨夜就没怎么吃,今儿早膳想用粥还是面食?”
“面……”阿宓的确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又小小添了句,“要加辣。”
意外看了她一眼,宫女领命去了。
宫女准备的衣裳繁复精美,袖子和裙摆出奇得大,阿宓慢慢站起时差点被绊了一跤。她鼓起脸把它提了起来,又差点儿想哭了,连衣裳都欺负自己。
娇气了许多而不自知的阿宓趴在窗边,目光似乎想要透过群山望到想见的那个人。她有点儿想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给别人照看,这个陛下这么可怕,连觉都不让自己睡,阿宓觉得,可能等不到大人回来她就要不行了。
晨风拂过,一阵碧波荡漾,向一边微微倾倒的竹林就如泛起涟漪的湖面,美不胜收。
美景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伴着嘈杂的人声,黑点离阿宓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啁啁——”听到这熟悉的叫声,阿宓才知道是那只引得少帝突然发脾气的鹰。
她本是想马上离开窗口的,但没什么力气挪得慢,雄鹰惨兮兮的模样也就映入了眼帘。
它昨日应该也被罚了,不复初见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在地面一蹦一跳地动着,无精打采的鹰眸一瞥见阿宓,立刻就放大了声音叫着朝阿宓奔来。
因为太过激动,连高昂的叫声都变成了鸟雀的“啾啾”,加上笨拙奔跑的姿势,竟让阿宓就一时愣在那儿,被鹰扑到了胸前。
这只鹰委屈极了,埋在阿宓软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