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也无损阿宓美貌。或者说,更是这种两鬓濡湿,细碎发站在脸侧的狼狈状态,才更显得我见犹怜,惹人怜惜。
她肌肤整体是苍白的,浮着些许被闷出的红晕,琼鼻小巧,唇瓣是水润的樱色,睡梦中不安颤动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长而轻,与披散在身前的乌黑秀发形成对比。
这些人几时见过如此柔弱、精致的小姑娘,为了这项他们眼中的大业,好些人有家都不回了,更别说看女人。
倒不是说他们对阿宓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多望几眼,纵然她看着稍显稚嫩,可展露的少女风情已经足够令人视线流连忘返。
“她……”轻轻的一声唤回众人思绪。
除去比较激进的那几人,其余人其实都不好对着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重话。
几声低低的咳嗽响起,徐青先道:“把人先关着,具体事宜,等大人来了再决定。”
“也好,也好。”此言立刻得到附和,但他们本来是有计划的,那便是先把这传言中的狐.狸.精折腾个半死,再留个消息给少帝或姓沈的,引他们上勾。
眼下大部分好像都“忘”了这事,徐青也就松了口气。
他厌恶少帝不假,可着实不想对无辜之人出手。徐青家中也有这般年纪的妹妹,想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每日还在母亲怀中撒娇,偶尔畅想未来夫君的模样,眼前之人却可能被当做禁/脔关着,在那几人手中辗转反复。
被同情了把的阿宓逃过一劫,呼吸得以畅通的她渐渐平稳下来,只一双细细的眉仍皱着,一半是因为腹疼,另一半是因为身体下意识隐隐的不安。
吸入的mí_yào有些多,阿宓直接睡到了天暗,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她茫然了阵,嘴里发出蚊呐般的低声,“……有人吗?”
依照惯例宫女该是守在门外,她一有声音就会马上进来。
阿宓意识到自己声音许是太小了,便慢慢起身,这时总算不至没力气走动了。
她按着印象中玉林轩的布局走动,才几步就撞到了凳子,门外立刻传来衣料簌簌,似乎有人站了起来。
“醒了?”是完全陌生的男子声音。
阿宓站在原地抿唇,心慌之下没有回答。
徐青想得到她的害怕,也不多解释,“觉得暗的话就往左走几步开窗,桌上有粥,应该凉了,不过饿了的话也能用来填填肚子。”
他听起来不凶,可这种情况下也绝不像好人,阿宓半晌道:“你是谁?”
谁都听得出她的强装镇定,徐青暗笑了下,“我是谁不重要,你且知道自己如今不是什么好处境就行。暂时别想着问话,也别想着走,我什么都不会同你说,若不安分,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他故意把话说冷硬些,就是怕这姑娘会觉得自己好说话进而软声求饶,他可不想自己到时纠结做下错事。
话语如此明白,阿宓瞬间明白大约是发生了何事。
她从来都是十分懂得避害,当即也不多问,摸索过去开了窗,极淡的星光瞬间倾洒而下,披在她身旁。
外面是几步之隔的山壁和高树,隐隐还能望见远处的高墙,全然陌生的景象。
阿宓略有些迟钝地想,自己这是……被掳走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记起之前宫女谈论的宫殿倒塌,还有当时巨大的嘈杂声,心知肯定不简单,唇色抿成了粉白。
这时候又渴又饿,阿宓也没心思看那碗粥。如果可以,她最想做的是换件亵裤……
翠姨帮她垫了布条,可她依然能感觉不舒服,想来是时辰太久,已经不行了。
为了防止更难受,阿宓继续摸着回到了榻上,试图用被褥裹住,不过一瞧被子所用的布料,她隐隐有了主意……
外面徐青竖耳朵听了会儿,没有喝粥的声音,反而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他再仔细辨别了下,才发现好像是里面那位姑娘在撕布料。
他沉默了下,“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阿宓没理他,因为她根本没心思去听,全副心神都在这儿努力和被子作斗争呢。
她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被缝那儿扯开,接下来再如何努力,却都撕不开了,离她想要的小布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情急之下,阿宓连牙也用上了,结实的料子差点没把她的小虎牙给嘣掉,努力半天才有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而且阿宓感觉到自己这一番动作之下,又是血流如注、崩溃不止……
徐青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倔,她那小身板能做什么呢?撕布料难不成是要上吊自尽?
等等……自尽??
徐青“砰”得撞开门,巨大的声响让阿宓身体也跟着一震,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身下血流得愈发汹涌。
“姑娘,你……”徐青闻到血气,心中纳闷是从哪儿传来的,莫不是这姑娘刚受了伤?
阿宓往后坐了些,“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