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以步先根的为人子,萧漠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说服他与大楚合作。
不用西鲜卑反伐一击,事实上,以西鲜卑如今的实力,即使肯于甘冒风险反伐一击,也无法对草原联军产生任何威胁。
只要可以通报消息,配合萧滇行动,萧漠自信,这次战争,他的胜率至少可以提高三成。
然而,萧漠手中,却根本没有可与步先根接触、并将之说服的人手,上元城的一众官员,或是太过懦弱,或是太过耿直、或是太过迂腐,派他们前去,只能坏事送死罢了。
数来数去,萧漠发现,偌大的上元城内,数百文武官员,近十万守军,数十万居民,适合当这个使者的人,只有一个,而且非常适合。
那就是萧漠自己。
而萧漠上元城监军的身份,如若亲自与步先根接触,无疑也更显诚意,也更有说服力。
只是,萧漠自认为并非文天祥那般为了忠义可不畏生死的忠臣,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萧漠所做的一切,皆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或者偶有帮助他人,但也皆是建立在自保的前提之下。
这次毛遂自荐来到上元城监军,也是因为萧漠有把握抵御草原联军一个月的时间、且明白楚朝一旦战败或者灭亡,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的的基础之上。
自己并非坏人,但也并非圣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对于这一点,萧漠认识的很清楚。
虽然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说服步先根与楚朝合作,但也有二三成的可能会失败。亲身犯险,并非萧漠所愿,一旦意外出现,萧漠更不愿就这样毫无侩值的被步先根杀死。
换句话说,萧漠不敢冒这个风险,说他胆小怕死,也没有错误。
只是,一旦能说服步先根与楚朝合作,所出现的好处,却是晏而易见的。
是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听天由命?还是以身犯险、富贵险中寻,以获得更大的胜萧漠的挣扎犹豫,正是源自于此。
就这样,在沉默中,萧漠闭目沉思良久,突然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问道:“尚全。”
听到萧漠的呼唤,邸尚全向前一步,垂首道:“少爷请吩咐。”
“如今的形势,你怎么看?”
萧漠却突然问道。
听到萧漠的询问,另一边的曹飞、楚达皆是一愣,这种事情,似乎不应该与邓尚全商量。
而邓尚全却是面色不变,恭声答道:“回少爷,我也认为,如今是说服西鲜卑一族与我们合作的大好机会。”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萧漠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邓尚全已是猜到了萧漠心中犹豫挣扎的缘由。
萧漠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在你看来,我这次究竟应不应该亲身犯险?”
邓尚全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虽说富贵险中寻,但少爷您身子金贵,非他人可比,却不应该如此轻易犯险。而且一旦意外出现,少爷您被困西鲜卑营中,上元城中群龙无首,对大局不利。”
萧漠苦笑道:“但你觉得,除了我之外,在这上元城内,又有何人堪当此重任?”
听到萧漠的话后,邓尚全再次沉默。
这些天来,邓尚全一直跟在萧漠左右,对于上元城一众文武官员的牲子,早已看透。
如若按着萧漠的计划,让他们扰敌惊敌,摇旗呐喊,他们尚可干的兴高采烈,如若让他们真正的与草原联军短兵相接,恐怕他们马上就会面色惨白。至于暗中孤身出使敌方营察的时候,更是无人敢于担当。即使有人有如此勇气,比如赵英,但为人太过耿直,也不适合担任使者一职。
见到邓尚全也是沉默,萧漠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邓尚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后,突然再次说道:“少爷,其实还有一人也适合出使西鲜卑营寨,与步先根接触。”
萧漠微微一愣后,问道:“何人?”
邓尚全垂首道:“少爷,就是我。”
萧漠再次一愣,片刻之后,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胆略皆可,但口才不足,身份更不合适。”
说着,萧漠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再次皱起了眉头。
很快的,一天时间再次过去了。
转眼间,蛮狄已是围困上元城有三天时间。
夜色如水,月挂正宴,时间已是晚上三更,天色最为昏暗的时候。
上元城的北门,突然悄无声息的打开,数十道黑影,缓缓出现。
这些黑影,正是准备前去与步先根接触的萧漠等人,以及前来送行的刘行之、蔡达、赵英等人。
但令人奇怪的是,萧漠此刻竟是身穿一身普通文人服饰,时刻跟随在邙尚全身后。反倒是邓尚全,穿着虽然看似普通,但衣料贵重,搭配颇有品味,一看就是身份尊贵之人。
“枢密大人,下官还是请大人再次考虑一下,如果此行出现意外……”
在临行之前,刘行之再一次劝道。
萧漠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有可能失败,但此行一旦成功,这场战争我等获胜的可能,也会大大增加,虽然危险,但本官却必须要尝试一番。更何况,本官早有应对之策,刘大人不用担心。”
这次与步先根接触,鼻漠并不打算用自己真实身份。而是装扮为邓尚全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