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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父王送她去了清商署,他看人果然不错,这几年里,事情交给白婉仪,总是令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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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再不出两月,北地开春屯耕后,他们便可以准备起兵了。这样的时刻,当然不能让曹皇后生下一子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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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人群里,帝后的车辇缓缓行过,后妃的车辇尾随而至。
一阵春风拂过,吹落几树桃花,第二列的一辆车辇打起了帘子,先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十分白皙,养尊处优,手上戴了白玉镯子,映着日光无瑕莹润,镯子上缠了金丝缠枝莲,金色熠熠生辉,点缀在温润的玉色上。手腕处是海棠红的绞经罗大袖,那红色被风一吹,像彤云一般,红色,白色,金色,像一幅旖旎的画。只看手,不禁令人十分好奇帘后之人。
车辇的顺序都是有规矩的,萧雅治一算便知道,这就是德妃了。
帘子不负众望,随即缓缓掀开,手的主人便在那惊鸿一瞥中看清了。
德妃穿了件海棠红的对襟广袖衫,往外飞速地打望了一眼,又落下了帘幕。然而那一瞬,萧雅治还是将一切收入眼底。
德妃长得挺标致,虽不是绝美惊艳,却也令人心旷神怡。她脸上没有久居宫中滋生的愁闷怨气,至少还有着少见的明艳。
这还是萧雅治第一次看到人称“国之祥瑞”的德妃,民间的送子娘娘。他本来是做出了计策,在举兵攻入长安的时候,顺便让德妃也跌落神坛,此时想起计划,却忽觉有点惋惜。
也是奇怪,不觉得她哪里特殊,却令人记住了。惋惜也仅仅一瞬,萧雅治的目光复又蒙了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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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陪着萧怀瑾喝酒插科打诨,今日一早卯时便起,谢令鸢有些宿醉的头疼,方才掀开帘子透气。
这一次跟随皇后亲蚕,下一次出宫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她掀开帘子,看宫外熙熙攘攘的人,恍惚间好像真的触摸到了这个时代,却感受到星盘忽然不合时宜地跳动了一下。
她召唤出星盘看了一眼,蓝辉光芒一切如常——【声望】和【气数】都指在【声名鹊起】上,只差了一点,就可以到【众望所归】。
那星盘为什么会跃动?
星使不在身边,她一直派他盯紧了林昭媛,既是安抚,又是提防,所以星使也不能为她解答什么了。
谢令鸢放下了车帘,仔细回顾这大半年。
“后宫团结,安内攘外,共创盛世。”她不禁自语,又觉好笑。
这是当初她被迫来到这里时,星使对她说的使命。后来她果真没有宫斗争宠,似乎都按着天道使命在行进的。
那方才星盘的跳动,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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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未时,旌旗浩荡的仪仗回了皇宫。
春天的宫道,路边同样开满了飘飘扬扬的桃花,谢令鸢走下车辇时,花瓣飘落下来,落在她的头发、肩膀上,她站在落英缤纷里,留守在丽正殿的画裳迎上来,向她禀报:
“娘娘,宫中收了一份礼物,是北燕寄来的,指明送给您和去岁参加马球赛的娘娘们。尚宫局先收着了,禀明呈中宫看了以后,就回给娘娘们。”
“北燕相赠?”谢令鸢一怔,没料到北燕那群心比天高的姑娘们,竟然还给她们送了份礼。北燕是以两国交赛的名义,堂堂正正送来的礼物,光明正大派使节送到了宫里,所以宫正司和六尚也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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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使节送来的礼品,曹皇后甫一回宫,尚宫局就送了过来。
——北燕不按常理出牌,这还是晋国开国以来,头一次后宫收到礼,估计在中原大地数个王朝中,也是头一份。宫人连翻宫志都翻不到例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交由六尚之首的尚宫局,尚宫局茫然半晌,不敢直接转赠,也只得交给中宫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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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北燕公主送来的,举的名义是女子马球队,曹皇后也颇为意外。
“打开,本宫看看。”
她在坤仪殿内室的凤座上躺下,抱翠为她端来一碗安胎的汤药。曹姝月接过碗,苦涩的药味扑鼻,她却恍惚间想到了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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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最讨厌喝药,母亲千方百计才哄得她,每每喝药,面前总要摆个蜜饯罐子,她皱着脸喝完药,吃了蜜饯,还要跑去花园里,摘春葵花来吸吮花蜜,甜滋滋的。
如今没人逼迫她了,可没人敢逼迫她,她却再也不会任性——每日喝着苦涩的安胎药,只为腹中的孩子。萧怀瑾不会知道她的不易,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她们为了生下孩子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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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喝完了,抱翠将碗端走,几个内侍抬来一个不大的箱子,上面雕刻着北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