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交到你手上,殿下迟迟未有动作却是因为还不信任我。既然如此,不如趁早一拍两散。”
萧凌听她说话却掷地有声不容反驳,心底竟生出一些气短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什么可说,这事是我做的欠佳。”
南怀珂知道他的手中一定有太子的把柄,否则他经营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忙活。可是萧凌迟迟不动手,她自己其实也是着急的,眼看非要逼他一把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只能以退为进说出拆伙的话。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在这里?”
“殿下的雅趣,我不想知道。”眼神一晃,波光流转。
萧凌淡淡一笑说:“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是喜欢追求新奇难得的东西,有一件东西我是真的很有兴趣。”
南怀珂抬眼看他,看到那双鹰一样的眼里有一种攫取的**,她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着没有说话。
这举止引得萧凌笑起来问:“你害怕我?”
“殿下这么理解也可以。”
“哦?”
“我是怕殿下根本分不清自己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得到那样高高在上的东西,世上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包括……”
“殿下把话说远了,眼前的事还一桩没做呢。”
萧凌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太子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什么,即使那个人是你。我们两个之间,我才是有决定权的那一个,而且……”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为我分析的局势确实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但凡是比旁人聪明一些的人细想就可以想到。没有你,我手中也有其他谋士,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价值?”
南怀珂几乎哑然失笑。
这是多么贪得无厌的一个人,又是多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不过她认真想了一下,确实,萧凌替南家除去了那个碍事的张录事,他所作出的贡献的确更加实际一些。
而她,确实应该给他一些更为实在的回报。
“殿下的门下是不是有一位叫梁宽的清客?”
萧凌一愣,他的府上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这个梁宽原来只是他养着的帮闲凑趣的文人,好让人以为他其实也很喜欢这些享乐的东西,从而对他放低戒心。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梁宽不止是文采了得而且非常聪颖擅谋,因此渐渐将他提拔为自己的门客心腹。
日常里,他对外仍旧将梁宽当做一个清客养在府中,南怀珂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人?
他又如何能得知南怀珂在前世是见过这个梁宽的,第一次见他是在崇礼的丧礼上,梁宽代表萧凌献上了一副挽联;
第二次见他是在岐国公的丧礼上,梁宽又是跟着萧凌一同出席的;
第三次见他却是在潘家,恰逢原州发生涝灾,萧凌奉命去赈灾不在京中。
当时南怀珂刚刚嫁入潘家不久,还没有被软禁在偏僻小院中。那时是夜里,梁宽神色匆匆又非常谨慎,有专人引路一路进出。不久之后就听说,萧凌因赈灾不利受到皇帝的怒斥,而且证据确凿不容辩解。
梁宽竟敢趁主子不在京中偷偷来见主子的敌人,当时她并没有从中深想,后来了解到夺嫡一事,这才觉察出其中的不同寻常。
潘家真是聪明,知道萧凌谨慎,对门下门客一定小心翼翼深挖背景,可是对养在府上取乐的清客歌姬之流却没有那般过分的防备。梁宽以清客身份入府,蛰伏多年才被萧凌发掘赏识,这在萧凌而言真是防不胜防。
看着对方探寻的表情南怀珂说:“梁宽是潘家和太子的人,是他们安插在殿下身边的细作。殿下不妨去查一查,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不可能,梁宽并不是主动要做我的门客的。”
“可他还是让殿下发现了他的谋略,并没有安心做一个清客该做的事情。是真名士从不甘居于人下,可做了清客却又心怀雄略,可见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殿下细想就是。”
这话无法辩驳,何况这样的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的。
萧凌的神色有一刻变得非常骇人,他无法想象自己信任的幕僚居然是个钉子,而自己居然想傻子一样没有发现。如果是真的,他要将这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我会去查证你的话。”
“那么这就是我的投名状,殿下若是确认了这件事,就一定要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
“好。”
他被这件极具冲击力的事情闹得无暇顾及其他,以至于已经忘记了自己来找南怀珂的初衷。心不在焉的又胡说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酒楼。
萧凌走后,陈锋进来将南怀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笑着说:“哥哥看什么,他可为难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