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堂作伴,至此掌控了整个江家。
彼时,大伯母吴氏身为老太太的娘家族人,嫁进江家已然四载,生有一儿一女,大姐儿江绯月,大哥儿江绯华。母亲也已与父亲成亲两载,因迟迟不曾生育,受到祖母的刁难,幸而有父亲时时在中间插科打诨。三叔的新婚妻子楚氏是上司的庶出女儿,两人之间鹣鲽情深,浓情蜜意,很是碍了祖母的眼。
但是,不管是祖母亲近的儿媳还是碍眼的儿媳,都不曾碰触到祖母手里的管家权力的一分,整个江家内宅都还把控在祖母手里,甚至在外的儿子都对祖母言听计从。
母亲刘氏家族原为外放四品官员,因想寻着门路回京就职,而祖母这边彼时正在给父亲寻找合适的妻族,毕竟祖父故去,而江家的三个儿子都在清水衙门并且在朝中根基不深,最有发展前途的有可能是庶出的三叔,祖母一心想给儿子寻个可靠有前途并且好拿捏的妻族,高不成低不就的,很是经过了一番折腾。
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冰人的穿针引线下,两家见面,父亲与母亲也在花园里匆匆见了一面,一方是二八佳人,一方是英俊书生,匆匆一见就定下了终生。
两人成亲之初,经过慢慢磨合,郎有情妾有意,感情逐渐升温,虽不至蜜里调油,但也琴瑟和谐。
掌家权不在刘氏手里,刘氏自己倒也乐得清闲,在娘家的时候,就不喜这些,只是迫于时下女子必须了解一二,才认真学习过,刘氏自己还是更喜欢自在一些,而且夫君体贴,家里也无烦人之事,因此在成婚的第一年里,除了晨昏定省外,刘氏逍遥自在的在秋明居里读书作画过着小女儿的生活,一点不知愁滋味。
生活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年来迟迟没有身孕,但好在婆母未曾表示过什么,丈夫也安慰说不着急,两人都还年轻,刘氏自己也乐得装糊涂,顺其自然而已,毕竟自己和丈夫的身体都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在成婚第二年,刘氏娘家因一场惊动全国的两淮税务问题牵连其中,娘家全家迁往边疆,刘氏父亲被贬为边疆小县县令,要说这场牵连官场一半官员的案子,牵涉其中还能继续留在官场的,已属不易,只能算是殃及池鱼。但是江家老太太吴氏不这么想,当时案发之时,听到亲家有可能被牵连,就想让儿子江清云休妻,最后在刘氏的苦苦哀求下才勉强同意不休妻。
刘氏一边为婆家的凉薄和丈夫对婆母言听计从、丝毫不顾及夫妻一年的情分感到心寒,一边为娘家的遭遇自己眼看着无能为力觉得悲苦,就此病倒在床榻上,流连病床半年之久。
终于在贴身丫鬟绿枝绿荷的劝慰下,勉强下地行走,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收到娘家的来信,心里的大石才悄然放下,开始积极主动的养病。
在刘氏生病期间,婆母吴氏眼见着为儿子选的助力已然成为拖累,休妻又对儿子名声有碍,在刘家刚出事的关卡,江家就毫不留情的休妻,儿子在官场上如何抬头做人?再者,此时休妻,哪个心疼闺女的好人家会把女儿嫁进江家?
所以江家老太太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决定把养在荣安堂的娘家侄女给二儿子开脸做妾,先生下儿子,再抬做良妾,日后架空刘氏,一个没有一儿半女,没有娘家支持,并且不得婆家看中的出嫁女,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能怎么收拾,到时候,东风一到,只需让刘氏病死,儿子好名声有了,实惠也得了,可谓是一举数得。
说回刘氏这边,自从收到娘家来信,心情轻松下来之后,发现婆母的意图,丈夫的顺水推舟,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处境竟然已经这么艰难。情况已然危及到自身的生命了。
刘氏只是单纯又不傻,痛定思痛,在丫鬟绿枝绿荷的帮助下,一边努力调养身体,一边在丈夫身边下工夫,此时,姨娘吴氏已经诊断怀有身孕,刘氏感到情况的急迫,努力向丈夫江清云卖惨,诉说自己对□□云的恋爱,满足江清云身为男人的虚荣心,伏低做小,三个月后,也成功怀孕,并让江清云对她怀有愧疚。
刘氏心里难过物是人非造化弄人,也恼恨自己识人不清,错把fēng_liú当专情。但是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江家二郎绝非她的良配,此人身上有太多人性的弱点。心里逐渐下定决心,先生下孩子,徐徐图之,与整个江家周旋,好好养大孩子,将来孩子分家,一定跟着孩子过,借此离开江家这个大染缸。
一边暗想,如果这胎是个男孩儿,就再也不生了,多接近江清云一刻都觉得身体不适,要是个女孩儿,就还得继续伏低做小,毕竟这世道女孩子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看看自己过的什么日子,可见一斑。
因此刘氏一边安胎,一边安排人打理当初娘家给的嫁妆铺子,一边还要虚以委蛇,与江清云周旋,一边还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