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什么了?”慕瑾立刻问道。
苏儿则低下头,挠着后脑勺:“当时我只有三岁,现在也记不太清楚了,印象最深的一句好似是扶辰公子对我娘亲说的:你还是忘不了他。”
那个他,不用说当然指的是慕瑾。
“然后从此以后他们就形同陌路了?”慕瑾漆黑的眸孔,如同一弯深井般,幽深而又可怕。
苏儿摇摇头:“没有,新年的时候,扶辰公子还邀请了我娘亲去王城参加宴会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年后两个人就慢慢的不说话,越走越远了。有人说是因为我娘亲放不下少主你,但是更多的人则是说,贵族接纳不了我娘亲嫁过人生过孩子的身份,不让她做正室,而我娘的个性又那么要强,所以就……”
苏儿说完还耸了耸肩,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
“你愿意让你的娘亲做个侧室吗?”慕瑾看着苏儿,看着她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在橘黄的烛光下如一块儿上好的脂玉般,精致而又华美。
苏儿自然摇摇头:“当然不愿意,可是扶辰公子也表示只娶我娘亲一个啊,既然只有一个,是不是正室,侧室也无所谓了!”
“的确,无所谓!”慕瑾的声音很淡,淡到几乎都要听不出慕瑾的语气之中的情绪。
“少主,你不要怪我娘亲,毕竟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的,我娘亲每年都要让离开隐世家族的人打听你的消息,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你死了的消息,我娘亲总是这样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难免会陷入失望中,然后恰巧在这个时候扶辰公子出现了,我想,如果少主你真的死了的话,我娘亲到最后应该会嫁给扶辰公子的吧!”苏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所以你根本就不希望我还活着是吗?”慕瑾的唇色淡如水,声音更是如从屋檐下滑落的雨水般,无声无息的埋入泥土之中。lt;gt;
苏儿看着慕瑾,摇着头,脸色一片严肃:“我跟少主说这么多,只是不希望少主辜负了我娘亲,不要让我娘亲觉得这些年的等待全都是白费!所以少主,你要努力的成为扶辰公子那样的人!”
“睡吧!”慕瑾伸出手轻轻的排在苏儿的肩膀上,隐在面具下的眸色晦暗不明。
苏儿默默的睡在床的里侧,而睡在外侧的慕瑾同样十分的安静,无声无息,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
苏儿双手双脚都露在外面,唯有肚子那块盖的严严实实,漆黑的夜色中,那双乌黑的眸子,格外的明亮,也格外的深沉。
刹那间就如同深潭的水般,泛着幽深的光芒。
夜浓稠如墨,下过雨的路面湿漉漉的,卫鸢尾身着一身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气若幽兰,肤若凝脂。
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
一面绣着梅花的面纱覆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妖艳的美眸,眼角下的那粒美人痣更是格外的显眼。
“你要去哪里?”卫鸢尾刚走出小院,寒月的声音便冷不丁的在身后响起。
卫鸢尾转过身,夜色中只看到寒月的身影站在婆娑的树下:“我想出去!”
“你穿上这样是去见什么人吗?”寒月略有疑惑的问着。
卫鸢尾这一身打扮,虽算不上隆重,可是却肯定是刻意打扮过的。
卫鸢尾没有说话,寒月随即又说道:“是苏儿的师傅吗?”
卫鸢尾摊开手掌,一个小葫芦静静的躺在手中:“去见这个小葫芦的主人!”
寒月从婆娑的树影中走出,月色便一下爬上了寒月的面容,勾勒出他有棱有角的轮廓:“你已经他是谁了?”
“不是,你们找了这么多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显然他是在躲着你们,不想被你们发现,但是他留下这个小葫芦,说明他相见的人是我,可是江南院太过森严,他进不来,那我只好出去见他!”这江南院暗中藏着多少高手,她不知道,但是当时扶辰公子都没有直接进来,而是一直在外徘徊,就足以证明,这座江南院的守卫又多么严密了。lt;gt;
“不行,没有主子的命令,你不能离开江南院!”寒月直接否决掉。
“可是如果我不离开江南院,我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卫鸢尾说的十分的慎重。
“这件事还是跟主子商量一下比较好,主子让你离开,属下自不会拦着!”寒月的语气依旧坚定。
“如果让慕瑾知道的话,他就根本不会出现了!”卫鸢尾想了这么多天,一直都在想为何对方会将小葫芦留在江南院门外,然后消失匿迹,让清茗水榭找不到任何踪影。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单纯的告诉她,宁折颜还活着?
还是想要用这个小葫芦告诉她,他掌握着一切,让她不要在做任何挣扎?
不,隐在暗中的人,肯定会想一直躲藏在暗处,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所以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只是想要见她。
因为她在小葫芦放在烛光下看时,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那就是刻在小葫芦上的图像,在烛光下竟然发生了变化。
葫芦上雕刻的图像在烛光的照耀下,投射在桌子上的图像却变成了她现在的模样。lt;gt;
而那图像的人手中则捏着一个小葫芦,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奏着。
所以她一下明白了这小葫芦想要传达的意思。
那就是要她出去,然后吹响这个小葫芦,他便会出